陆泽仪也知道他在胡扯,却不戳穿,而是给他找台阶下:“今晚有生蚝,个头大、品质好。”
江亦清一拍脑袋:“那我得先去厨房,饱饱眼福。”
他起飞似的离开了,砰地一声关上门。出门没走几步,他又躲在墙角平复心跳,奈何一闭眼,脑海里全是饱满有力的肌肉线条。
江亦清抬手锤自己脑袋,恨铁不成钢:“这是抽哪门子风?都是男的,我多看他两眼,还能侵犯他不成?我干嘛紧张?”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话有问题。
谁是桌上那碟等着人下筷子的菜,谁有风险遭遇侵丿犯,还真不好说。
另一边,一墙之隔的卧室里,陆泽仪已换好衣服。他眼里的笑意不曾减少半分,温柔而沉静,冲淡天生的凌厉感。
苏越敲门进来,仿佛大白天见鬼——笑成这样,还是大家认识的陆泽仪吗?
不过仔细想想,自打认识江亦清,陆泽仪的确少了几寸锋芒。当然,只限定于与江亦清相处的私下场合。
晚餐后,江亦清在沙滩上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陆泽仪来到他的身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水瓶座。”
这又是什么名词?
古代人江亦清眨了眨眼,十分迷茫。
陆泽仪解释道:“是星象。”
江亦清突然来了兴趣:“星象都有典故,这个水瓶座有什么故事?”
陆泽仪就像百科全书,什么话题都能谈上一二:“是希腊神话里,关于伽倪墨得斯的故事。”
什么泥?什么丝?可以吃吗?
江亦清没听懂,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身畔的男人嗓音像大提琴般动听。
陆泽仪的嗓音天生略沉,很有质感,说起故事代入感十足。如果他做配音演员,也能原地出道。
“宙斯绑架美少年?”江亦清听完就吐槽,“外国的神仙都这么野吗?”
陆泽仪轻笑:“换一个角度来看,是对喜欢的人和物志在必得。”
江亦清反问:“志在必得就能违反当事人心愿?”
陆泽仪怔了怔,眼底光亮如流星般散落、湮灭。这不是一个好话题,他话锋一转,又聊起明天的行程。
练习浮潜、出海钓鱼、跳蚤市场……满满当当。
江亦清单手撑着脑袋,眼皮开开合合好一会儿,实在抵不过困意。他的眼帘低垂着,露出一截长而白的脖颈,就像睡去的天鹅。
陆泽仪抬起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肩头,全程轻手轻脚的,含着常日不多见的温柔。
海风吹起江亦清的发丝,搔在他的下颔与脖颈,撩拨起一阵阵痒意。陆泽仪心念一动,想亲一亲江亦清耳尖,却又不曾付诸行动。
未经同意的吻是冒犯,交往的前提是尊重。
最终,他只是勾了勾江亦清下巴尖,就像逗弄小猫。
江亦清的助理走出来吹风,恰好撞见这场面——
还说是纯纯的兄弟情?
我信你个鬼,你们这对狗男男坏得很!
助理一拍脑袋,想到另一个问题:“不过……萧冉怎么办?”
话音未落,他就被苏越捂住嘴拖走。
“萧冉”二字,现在是陆泽仪最大的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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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为期一周的假期,江亦清收拾行李回国,登上飞往江曲市的飞机。
至于陆泽仪这个大忙人,虽然很想留在喜欢的人的身边,奈何时间不允许。事实上哪怕是在休假期间,他也时常倒时差处理工作。
咸鱼江亦清曾调侃,以你陆泽仪的旺盛精力,不成功才是怪事。
飞机落地江曲市,才开机便见萧冉发来短信:【听说经纪人说,你快回国了。如果可以,我们再约一次晚餐?】
光看文字就能猜到,萧冉心里怀着一份忐忑,担忧遭到拒绝。
江亦清闲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