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一双手扣住了他的头,他的脸被按了下来。
菲尔德一把搂过了他,将他的整张脸埋在了自己的肩上。
“哭吧。如果身边是我的话,”菲尔德手指顺着他的头发,像在哄一个哭闹的婴孩,他嘴唇贴着洛聿耳边,“其实你可以不用总是那么坚强的。”
洛聿这个人。
他是一个帝国最年轻的上将,是英烈之子。
他拥有雄鹰的翅膀,仿佛永远不会陨落。
他有无数的功章头衔,从出生就要在异兽堆里讨命。
可是菲尔德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
在他肩膀处发出细微哭声的雌虫,他还是一个刚刚还没有满十九岁的少年,他幼年失孤,有着最为悲惨的过去。
他不是不会痛,不是不会哭。
他只是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地方可以痛快地哭上一场。
他是一把不懂感情的利剑,刀刃划过他支离破碎的童年,刀背磋磨掉他该有的少年气性。
菲尔德也才知道。
原来看着洛聿伤心,自己也会心痛。
会跟着痛恨那些让他伤心的人,会想要做他唯一可以依靠露弱的人,会控制不住地想要抱他。
菲尔德是一只随心所欲的雄虫,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肩上的雌虫哭时也不发出声音,他只是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搂着菲尔德的腰,像要把雄虫融进自己的骨血。
只是有一件事菲尔德并不知道。
对于洛聿来说,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是他的救赎了。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洛聿人生中唯一的温暖,就来自于菲尔德掌心的一抹温度。
一旦触及,便生生世世都不想再松开了。
洛聿深深地呼吸着菲尔德脖间的气息,一颗躁动不平的心脏好像找到了归港一般,沉静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