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着这片昏暗潮湿的森林,簇簇银光掠过广袤的大地,延伸到荆棘和蔷薇的尽头。苔藓枯藤横生的高耸石壁之后,矗立着一座华丽的宫殿。
宫殿的大厅明亮闪耀,椭圆形的屋顶上悬挂着金黄流丽的钻石吊灯,强烈的灯光打下来,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出点点星光。
而这座宫殿的主人,虫皇菲尔德三世,此时正在遭受一场极刑。
体无完肤,血肉模糊的雄虫趴在地上,雪白嫩滑的肌肤之上鲜血淋漓。
他身上又被刺了一刀,一块肉带着血被活生生剜了下来。
菲尔德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貌美的亚雌,瞳孔紧缩。
明亮的光照在大殿之上,亚雌的五官变得有点模糊了,菲尔德看不清明对方脸上的神情,他猜测亚雌那张端庄精致的脸上也许依旧平淡如常,也许有些怜悯,也许还有些嫌恶。
却绝对与悲切无关。
菲尔德的意识很轻,但他知道他还死不了——他是虫皇,是s级雄虫,哪怕被削骨,被切割,哪怕皮肉全都被剜掉,只要精神力尚存一息,他就不至于真正的死去。
可这不代表他就不痛。
夹在肺叶与肋骨之间的心脏越跳越急,像一颗被一刀切开的鲜红乳果,充盈的浆水从喉间滚过,一股腥甜的血液味已经涌上了嗓子眼。
地上七零八落地散落他的虫体组织,上面泛着虫族生物特有的金色荧光,菲尔德的脚腕处被铁链磨出斑斑血迹,他一边发抖,一边控制着自己抽疼的腕骨抓住了亚雌雪白的衣角,血液顺着他的指甲染红了亚雌的衣裳。
菲尔德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他的雌侍,他此生唯一的挚爱,会忍心在他的酒中下毒,将他割肉凌迟。
“白盈……”菲尔德喉头痉挛,急促地滚动。他双目通红,痛不欲生地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为什么,陛下。”亚雌的嗓音如常平静温润,他手里端着水晶杯,像在报告一件极其平常的事物,毫无波动地说道,“像你这样的虫,早就该死了。”
迎上菲尔德不解的目光,白盈蹲下身来,慢吞吞地讲道,“星历4017年7月20日,您曾经驾驶着弑神者战甲击败了异星野兽,拯救了整个帝国,也因此被虫皇青睐,夺得皇位,您还记得吗?”
菲尔德皱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白盈辛讽地笑了笑,“您应该不记得了,在那场战役中,您是如何杀死了我的家人,我的雄父,雌父,兄弟,又是如何摧毁了我的家园……”
“我恨您。从始至终,仇意不泯。”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把锋利华美的镀金匕首,菲尔德顿时脸色青白,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白盈,声音沙哑又尖锐地喊道,“钩吻?白盈,你要用钩吻刀来杀我?!”
钩吻刀,是白盈成虫礼那天,菲尔德亲手送给他的礼物,是用异兽的血液铸炼成的,整个虫星最锋利的匕首,能够刺破银河星月,斩断所有精神丝线。
也足以彻彻底底地杀死菲尔德。
当初为了得到白盈的芳心,菲尔德还特意在刀柄上镀上了鎏金,取名钩吻,满腔喜悦地将这把刀赠予了他此生挚爱。
可是他想不到,有一天这把刀会被白盈以这样的方式还给了他。
不等他在做挣扎,下一秒,钩吻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口,一瞬间仿佛万虫钻心,蛀穿了他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
一切的一切发生在短暂的刹那之间,菲尔德倒在了自己的王座之下,死不瞑目。
白盈眼看着他重重倒地,一滴眼泪终于从他的眼眶里缓缓地流下,他抬起颤抖的手,将匕首从菲尔德的胸膛拔出。
他最后抚过菲尔德的面庞,“这一切都结束了,雄主……”
而随后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