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奥瑞斯所有质问的话停在嘴边,惊异的看着佩德的小表情,他与别人隔了一道信仰的高墙,所有人都觉得他生来就该在上位,任何的松懈都是轻率。
布鲁亚拉开椅子沉沉坐下,笑容中有几分不耐烦的凝视苏尼尔:“说说吧,你们逮捕佩德的证据是什么?”
苏尼尔从容地解释着,不愧是久居高位,说谎话不打草稿的有神论者:“我看到他出现在韦尔瓦楼,翻了伊斯雅安的圣书。”
来了“自家人”,佩德说话都变得有底气,坐直平视这他,义正辞严:“我没有去过那里,哈珀大人可以为我作证,我晚上没有出过他的房子。”
“你跟他的关系那么亲近,不能排除有帮着打掩护、圆谎的嫌疑,他说的话不能信。”
“那你的话就能信了?”奥瑞斯发出灵魂拷问,皱眉而犀利眼神像一把森冷的亚特坎弯刀,“只凭一张嘴,要是前几天来你们伊斯雅安的是我,那被关进去被打的就是我了?”
被魔王回怼,苏尼尔说什么话都得想一想,相握的手大拇指揉了一下:“可能奥瑞斯陛下您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是伊斯雅安历来的规矩,哪有因为一个异乡人就改了的道理?”
“你不要歪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在质疑你。”
平静的谈话背地里暗流涌动,魔王城的各位态度坚决的让苏尼尔黔驴技穷,承认错误:“是我们照顾不周。”
本身负责监狱的塔西曼知道苏尼尔说出这些话意味着高层可以随意摸黑平民,这种行为非常的令他不耻:“只是照顾不周?”
“……监狱长对亲信下手实在是太重了。”苏尼尔惋惜的摇头,主要还是惋惜和错信:“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任由您处置。”
“……”佩德深深的看着苏尼尔,这个时候霍尔特变成了弃子,比不知道变通的子民更可悲的是他们坚定不移的信仰完全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布鲁亚自然不会相信这个马虎眼,一个替罪羔羊就能把事情解决,那以后只会出现一百只、一千只:“那你呢?你没有什么补偿?”
“……我会答应佩德他之前的建议的。”苏尼尔冲着佩德此时笑的温柔敦厚,笑里带刀。他已经这么好说话的满足羽毛未丰的青年,换做别人早该戴恩戴德。
佩德在魔王城三人齐齐看向自己,好奇是什么建议的时候,他摇了摇头:“经历了您在我表明是魔王陛下的下属、还执意把我交给监狱长霍尔特起,我就感觉那份建议有很多地方要进行修改。就500吨青石、1000枚金币,魔王城从你那购入石头的价格还是20铜板/㎡,霍尔特现在不在这,那就你对我道歉吧,你觉得呢?这对伊斯雅安来说应该不值一提。”
佩德的狮子大开口让一脸病态孱弱的教皇恹恹的掀起眼皮,心想哪来的年轻人竟然这么能坑。
塔西曼低声说了句本土脏话。
布鲁亚显然也没反应过来佩德这么猛,清了清嗓子,嘴角憋不住笑,帮腔作势:“我们佩德现在不过二十多岁,对于漫长的寿命的矮人来说不过须臾一瞬,而刚才在那个叫什么霍尔特的监狱长手下的时光可以说是留下了终身的痛苦记忆。嗯……这样的赔偿我反正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苏尼尔:……
你当然觉得没问题了,东西都是我们出。
“呵呵,应该也没那么痛苦吧?”苏尼尔怪腔的对着佩德挤眉弄眼,森冷的眸光乍现晦明。
佩德抬头看着会议室顶上的一圈浮雕和红顶,图案像是描绘着流动的天空做的,线条细腻,偶有几个人物画,像是在举行某种古老、神秘的仪式,上色色彩分明,还挺不错的。
塔西曼恶狠狠的龇牙咧嘴:“你瞎?刚才收到那伤都是假的?”他两手比划出伤口的长度,“而且他自己还是一名牧师,谁知道来之前他治了多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