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过一句话:炸死了你,我的故事就该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
关键就是,两个没有交集的“陌生夫妻”,开个轰炸机来连环炸,也炸不出一星半点的火花。
顾诗筠就是这样的人。
她眼中的同情已经泛滥到如同洪水猛兽,但这种问题她也没法解决。
生孩子呢,也不是一个人就能生的。
如果一个人就能生,她还要男人干什么?
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听诊器,交叉抱着手臂,与他好言相劝:“既然你都这么想了,那你直接跟你老婆说呀。”
帐篷厚实,阒然之中穿插着若有若无的呼呼风声,不止亦不休。
分不清是怦然的心动,还是止水般的爱意。
程赟眼眸遽然倏忽,微微阖着看破不说破的深究,他后退半步,缓缓沉吟道:“我已经跟她说了……”
话没说完,他就陡然打住。
接下来,就是话语间隙里的心摩意揣,他言简意赅,目光直逼内心,希望她能懂。
顾诗筠搓了搓发麻的手掌心。
“啊,已经说了?”
程赟话中有话,淡道:“对,我已经说了,但是……”
众所周知,一句话后面加个犹犹豫豫的“但是”,那必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惊天转折。
难言之隐?
一定是。
要不然两个正值青壮年的夫妻怎么会因为生孩子而闹心伤神呢?
顾诗筠认真地凝视眼前的男人,有那么一瞬,在他试探的目光里找到了那么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痛惜。
最初的满心同情已经成了扼腕叹息。
纠结半晌,才小心翼翼问道:“你不孕不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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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圭拉的山峰,埋藏着雪原的高冷,傍晚的日落像极了天河里坠落了一弯金色的月亮。
程赟站在3号帐篷的外围,抽着不浓不淡的烟。
烟圈在周身绕出一道清丽的影子,将身后的连绵雪山幻化出不一样的美感。
可这烟,越抽,越觉得烦躁,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不甘怒意。
果然啊,闪婚的结果就是开盲盒。
盒子上画个漂亮的吉普赛女郎,开出来给你个灭霸。
摧毁你的人,还要摧毁你的心,渣都不剩。
嘶,就……明明相亲的时候,对他挺温柔多情的啊。
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就是两节藕白的手指,扯着自己的袖口,小声怯怯:“……能不能直接结婚?”
碧波浩澜,眼眸如水。
他喜欢得要死,怎么可能说“不”。
蒋乔端着不锈钢的托盘走过来,瞧见他伫立在帐篷外许久,问道:“程队长,你怎么不进去?”
程赟回头,将烟灭了,朝帐篷扬了扬下巴,问道:“我们飞行员怎么样了?”
蒋乔眉毛撇成了八,叹道:“都脱水了。”
程赟眼中闪过一丝焦郁,踌躇片刻,他转身朝营地外走去,“跟林彦霖说,我去趟老陆那。”
“好。”
蒋乔点头。
她转身走进帐篷,就看见林彦霖站在床前,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急得乱转。
瞧见她来了,林彦霖赶紧走过来,问道:“大夫,他今晚能飞吗?”
蒋乔狐疑地挑眉看向他,“首先,我不是大夫,我是护士。其次,他都成这样了,站都站不起来,你还想让他开飞机?”
林彦霖一愣。
嗯?
怎么世和医院的医护都这脾气?
跟个小炮弹一样,一点就炸了。
关键吧就是,他还没点呢。
林彦霖不觉有些好笑,但这个场合又实在笑不出来,只能老练沉声:“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特效药之类的,能让他快点好起来。”
古圭拉穷得叮当响,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