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夜宴,歌舞升平,处处尽显繁盛。
如今初春暖阳,褪去冬日的萧瑟,万物都显露一派生机,现下正值登基大典后的欢庆时刻,皇宫内好不热闹。
众朝臣都是变着法的恭祝新帝,酒一杯接一杯喝,年轻的帝王却只微微抬眸,不见有过大的回应。
今日容凛换了身玄金色的龙袍,灯光下侧脸俊美,单手撑在额间,整个人姿态慵懒地侧靠着。
明明生处最耀眼处,却又像是落入了阴暗里,浑身散着几分阴翳气息。
那冷白的指尖轻敲桌面,琉璃色杯盏就在手边,可从头到尾,都未见他沾过分毫。
“她呢?”容凛蓦地问了句。
身旁的宗常德是新来侍候的,尚不清楚男人话里的意思,好在暗邢还守在一旁,
“夫人今日已搬至云歇宫内,已照您的吩咐安排了人过去守着。”
他声音虽压得低了些,可宗常德靠得近,听得却十分清楚。
心底正疑惑这“夫人”是哪位,听到是“云歇宫”,大抵又明了。
此刻座下却突然有人缓声说了话:
“老臣,恭贺陛下。”
原来是丞相南宫复。
容凛挑眉,冷冽的声音并不大,却好似在这乐声中回荡:“南宫大人这杯酒,着实让朕等的久了些。”
极少开口的男人,这句话说得耐人寻味。
旁人不知所以,南宫复却心知肚明,他老脸露出沧桑,花白的鬓发更显忧愁,离座后便直直跪下,
“老臣教女无方,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陛下降罪。”
此话一出,叫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这话倒是让人想起那位同容凛一道回来的少女,苏云渺。
苏云渺为容凛正妃,男人登基为帝,她也顺理成章地荣升后位。
容凛闻言已起身离座,玄金色的锦袍舒展开,盘旋的龙纹在耀眼的灯色下更显张狂恣意。
“早就听闻南宫大人幺女武艺超群,软鞭使得出神入化,几日前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南宫复听闻此言,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南宫月的事,他又怎会不知,平日里甩鞭子打架,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性子养得顽劣了些,好在没闯过什么大祸。
可近几日南宫月在府上闭门不出,他一问才知,竟是惹恼了容凛。
尤其是那几道青紫的勒痕,就足以见得当时的男人已动了杀心。
南宫复惶恐至极,颤着声道:“都是老臣管教无方,老臣甘愿领罪!”
他是铁了心想自己揽下罪责,可容凛又怎会让他如愿。
他缓缓回眸,眼底兴味盎然,“南宫大人言辞诚恳,不如朕就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正逢北荒南蛮王有意求和,朕瞧着南宫大人的千金,最合适不过!”
“陛下万万不可啊!”南宫复猛然抬头,对上男人那双阴翳的凤眸,瞬间愣住。
见他脸色惨白,容凛似是满意地笑了下,“南宫大人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宴会上酒饮得多了些,夜风里便足已御寒,可自容凛提起南蛮和亲之事,南宫复已如坠冰窟。
要知道北荒南蛮荒僻无人,各个都是彪猛壮汉,行事更是粗鲁至极,中原与南蛮和亲,便等同于送死。
他现在方知这帝王无情,竟半点不念及往日功勋,如今只能设法求情,免去这和亲一事。
南宫复心中惴惴不安,乘着的马车却急促晃了下。
“哐——”
“什么人跑的这般快,是不要命了吗!”
马车外随从刚骂了句,就见南宫复已从车中探出头来。
夜色算不得昏暗,不过南宫复老眼昏花,他费力辨了辨,问道:“这是九殿下府上的旗侍卫??”
旗靳忙从地上爬起来,衣袍落了灰也不甚在意,恭敬道了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