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拍了一下桌子,面目狰狞起来,吓得
程三妹一缩脖子,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只有程家豪跟没事人似的,黎丽芬给他夹了个鸡腿,盛了碗汤,他就只顾啃着鸡腿。
程永华瞪眼道,“翅膀硬了要飞了是吧!?老子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去死读书的!”
程霁月也猛地拍下筷子,回呛道,“我长那么大也不是为了嫁人的!”
程永华这两年没少被她怼过,他脸色一转,又变得苦口婆心道,“你说你要是读到大学毕业都二十几了还有谁要?”
“你大姐高中都没读,还不照样相亲嫁了个好人家?”
“你在最好的年纪不主动去挑男人,年纪大了就要被别人挑了!”
程霁月一声不吭,随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歪门邪理,拿起筷子加快速度吃饭。
一旁的黎丽芬见此,也附和着劝道,“你爸也是为你好,去相亲也不是立刻让你嫁人,就当作去别人家里做做客,认识个新朋友还有大红包拿呢!”
“你初中同学那个陈梅还记得吗?就比你大一岁,隔壁村里的,前些天就摆酒结婚了,人家一下子给家里大好几万块的彩礼”
程霁月垂眸,突然冷笑问道,“比大姐的彩礼多么?”
“好像多了两万吧,你大姐当初的彩礼谈得少了”
程永华见她搭话,以为她动摇了,紧接道,“你的身高相貌摆在这,你条件比她还要好几倍,一旦嫁个好人家,后半辈子吃喝不用愁了,净当个少奶奶不比你起早摸黑读书过得舒坦?”
程霁月讥笑反问,“那你问过大姐现在过得舒坦吗?”
大姐程水兰结了婚这几年隔三差五带孩子回娘家,不是跟婆婆闹矛盾就是跟丈夫吵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当时他们只知道沉默不语,现在怎么还好意思来游说她?
程永华又瞪眼,“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你大姐自己跟婆家相处不好怪得了谁?!”
黎丽芬也叹气道,“女人都得过这个坎”
程霁月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冷声道,“多说无益,你们什么想法我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想早早把我嫁了好拿一笔彩礼装修这栋楼!”
话一落,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程霁月早就看透他们了,程家豪就是他们的宝贝,而她和姐姐妹妹不过都是过渡品,程家豪才读六年级他们就计划着想要装修房子给他日后娶媳妇用了,而她们,永远只是一盆嫁人后就泼出去的水!
她嗤笑,“我不找你们要生活费,你们也别想靠我拿彩礼,想装修房子,自个儿赚去吧!”
说罢,程霁月懒得跟他们争辩了,转身就离开了饭桌。
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读到了高三,等考上了大学远离这个破家她就算是熬出头了。
如今这会想让她去相亲,除非她死!
晚上,程霁月和程三妹睡在一张床上,三妹嗫嚅地问,“二姐,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程三妹现在年纪还小,身体都发育不良,他们的算盘还打不到她头上。
漆黑安静的房间里偶尔能听到院子外面的稻田里青蛙叫声。
程霁月的目光有些涣散,她定定地看着床顶,半晌后轻声道,“好好读书,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读下去。”
程三妹眼露迷茫,她觉得好难,现在才读到初三就觉得昏天黑地了,如果考得上好高中还好说,如果考不上,那就得听天由命了。
程霁月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没办法,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这几年来,她走的每一步都艰难险阻,要不是有大姐帮一把,她现在估计不是去电子厂上班就是相亲嫁人了。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无数纷纭复杂的念头在脑海里一一掠过,程霁月每每一想到母亲和大姐以及村里大多女孩辍学婚后的无助困苦生活,她的目光又逐渐变得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