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只让他这样说,未让他言明,明明仙君就是想让凌师姐去,也不知这两人关系是好是坏,从前也未见他二人结过怨,真是难明白。
入了觉寒的屋子,只见他已躺下,青丝散着,那长长的睫毛偶有微动,眉间愁绪不减,平日里强大可靠的仙君,如今单薄一身,惹人心生怜意。
他如冰雪漫天,予这世间一片洁净,待世间安好,他又如此脆弱不堪,强大且易毁。
凌姝难得见到觉寒脆弱的一面,她走上前,每一寸都仔细瞧着,而后……
幸灾乐祸。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同情仇人,再惨能惨过她这只小可怜吗。
凌姝:我才是最惨的,谁都不可能比我惨!
远在玄灵宗的月迤刚出关就听闻了红霖谷的事,正想着凌姝何时能回来,心中却突然觉得有话要说,偏他想不出究竟要说什么。
觉寒醒的正是时候,凌姝自是不会在他面前得意忘形。
“仙君,可还好?”
觉寒撑着半边身子,青丝顺着他一边落下,他微微轻点,“尚好。”
只是他刚说完便咳嗽不止,抿着嘴将涌上鲜血咽下,却不知他此刻唇白无色,那一点渗出的鲜红都显眼至极。
“仙君还是先休息吧,待灵舟停下,我再来唤你。”
觉寒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好。”
他统共不过两句,见凌姝步至屋门前,觉寒才又出了声,“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觉寒突然一句,让凌姝没明白,以为他是怕遇袭,“仙君放心好了,这灵舟已布置妥当,不会有事。”
待凌姝关好门,觉寒一人静默良久,明明是她要唤他夫君,私下里不唤便罢,可为何又如此疏离,与地宫里完全不一样。
他哪知道凌姝那会儿是想让他带她脱困,她自己用不了灵力,根本没办法离开这地宫,再有那称谓之事其实也是一时口误。
觉寒缓缓起了身,盘坐调息,他伤势愈合的快,面色瞧着不好,但已无大碍,不过是借着此事让凌姝来一趟罢了。
算了,他也本是做戏,凌姝也不是轻易动心之人,徐徐图之便可。
想是这般想,觉寒到底沉着眸子。
……
一出了屋子,凌姝就一改沉闷之色,她心中哼着曲,今日幸灾乐祸的次数还真是多。
落地后,将那灵舟一收,凌姝寻了个住处将同门安置好。
此处与妖界离的近,不少妖修都居于此,见到是玄灵宗的人也未多做为难,他们犯不着和玄灵宗过不去。
入夜时分,凌姝正闭目内视体内状况,大比那会儿取了巧,也没想到之后会有红霖谷一行,好早刚刚看过,再过上几日,她应当就能使用灵力。
有了祈来间的丹药,她至少半月不会疼,就算半月一过又恢复,她动用灵力致疼也总比不能用灵力等死要好。
稍作休息便唤人要了水,妖修喜享受,她此举算不得多惹人眼。
囚云兽待在那灵舟上,那灵舟便是缩小也能容活物,就是算不得多舒适。
解了衣裳,凌姝突然瞥见手腕上的那根红绳,这还是祈来间强行给她弄的,也不知人去了哪里。
难不成,祸害终于不用遗千年了?
不过凌姝又想了想,祈来间应当没那么容易死,就是不知道去哪儿了,觉寒能脱困,木琼苑能躲开要害一击,可见这几人气运多好。
屋内一阵氤氲,待凌姝清洗完也困乏了。
她伸了个懒腰往床边去,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回宗门,得看同门弟子的伤势恢复而定,总归此地安全,不会多生事端,耽搁几天也无妨。
烛火一灭,准备入睡。
却听屋内稍有动静,凌姝已然知道是谁,爱擅闯她地盘的就只那一个。
“你怎么又来了。”她说着便要睁眼,结果却被祈来间用手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