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此时透亮清澈的眸中,却没有他的存在。
偏生不要他们继续聊下去,坐在身后的公子兀自起身,带起一阵气势汹汹的风,高大挺拔的身躯顿时横插在她和阿欢中间。
此时她像是被猎人围困而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眼眸探向他,浑身哆嗦了下,颤颤悠悠地往后退了几步,摸了摸鼻尖,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
“对不住,需要我帮你吗?”
阿欢见房间里的人攥紧白腻的杯沿,痛饮了好几口茶水后径直朝他的方向大步流星,他压低声音急切开口。
不知为何,眼前的男人对他抱有十分敌意,虎视眈眈的眼神刺穿他,宛如被锋利的刀锋划过。
饶是见过许多人,阿欢也难免心生寒意。
那药烈得很,喝上一口就要人老命,这傻姑娘倒了整整一瓶,绕是两袖清风,坐怀不乱的温润君子都得栽上大跟头。
他不免对虞十七又多了几分忧虑。
“放心,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虞十七梗着脖子朝外缩了缩,似是察觉到她疏离推阻的动作,贺卿尘身边的气场又冷了几分。
她连忙阖上门,隔绝他与阿欢相交的诡异视线,果不其然,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古怪的气氛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真是
“他对你很重要?”
兀自出声,他上前紧逼一步,语气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阳怪气。
只见他忽地踉跄一下,虞十七殷勤去扶可被他一把推开。
这到底是怎么了嘛,吃了春药还能助长火气不成?
思及此,她连忙从袖子里拿出琉璃瓶,哆嗦打开木塞。
清冷雪松气息扑面而来,鼻腔充斥着他身上的气息,逼近的黑影突然袭来,虞十七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透明澈亮的瓶子顺着白葱指尖缓缓滑下,一声脆响将她唤醒。
“就那么重要吗”
虞十七进退维谷,后背被冰凉的墙面抵住,身前又被贺卿尘的高大身影紧紧笼罩,耳边充斥着他反复的低喃,
他双手撑着门板,困住她,左右为难。
呼吸纠缠,抵死缠绵,他的话贴着虞十七的耳边低声说出,就连胸腔的微微震动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她咽了一声口水,余光见滚至不远处的琉璃瓶,心中惊觉不好。
“阿欢只是我的朋友。那个我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说罢她弓着身子欲要逃离他的臂弯伸手去捞地上的瓶子,就差那么几分,她又被紧紧地抓住手腕,重重地抵在门框上,但她没有觉得疼,重量都在她后脑勺的那只手上。
“谁说我们要离开?”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流连在她半裸着的玉色肩头上,皱了皱眉,伸过手。
虞十七紧紧地闭着眼睛,眉睫轻颤,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垂落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纱制轻薄的衣裙,内心惴惴不安。
甚至在贺卿尘伸手的那刹那,她脑海划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躲开。
良久,她试探着睁开眼睛,却发现他转过身重新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只是肩头的衣裳被稍稍扯上了些。
他双颊泛着异样的绯红,呼吸紊乱,可此时也不知从哪里拿出厚厚一沓信件。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看那些信么?
虞十七开始对里面的内容好奇起来,但还是先把地上的药瓶捡了起来。
“公子你还好吗,要不要”先把药吃了?
那双冰冷的雪眸忽地颤了一下,他孤身而立,笔挺的脊背没有一丝晃动。
还未说出剩下的话语,便被低头看信的男人打断,他嘴角微微上扬,可神色却是冷的,看起来有些瘆得慌。
“解释一下吧,这些信。”
他支着下巴抬眸,冰冷的视线如刀子般刺向她,她顿时浑身僵硬,双脚跟站在地板上似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