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声口水,拖着脚步磨蹭往前走,黏腻的眼神始终粘在她身上,仿佛眨眼间就要扑上来似的。
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内室布置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怎么可能藏人啊……?
山匪头子挑眉,胡子拉碴的下巴微微抬了抬,掐细的声音钻进虞十七的耳中的那一刻,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姑娘你要不要猜一猜在哪里?”
虞十七瞟了一眼那油腔滑调的山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现在的她就像只小白鼠任由他摆布,只能跟着他的步骤慢慢走。
衣柜里不可能会藏这么多人,那床上……也不可能藏那么多吧?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警惕地往后退,尽量不让自己的后背对着土匪头子。被绑架的阴影还在她的脑子挥之不去,她故作镇定,一鼓作气拉开床帘——
哗啦一声,震撼十足。
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
白肉色的蛆虫肆意妄为,床上尽摆着些支离破碎的断肢,七扭八拐地瘫在床面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
呕——
难怪一进这屋子总有股怪怪的味道。
满屋的香包随处可见,香臭交杂,她一时竟分不清是臭还是香了。
受到极大惊吓,虞十七看傻了眼,吃力地扶着床边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粗哑干瘪的声音像是被车轧了好几遍,山匪舔了舔嘴角,像等不及般把虞十七扑倒在床,压在那些腥臭的断肢上。
“滚开,别碰我!”
背上是软绵绵的触感,想到是那些死尸的东西,虞十七忍着想吐的心情反复挣扎着。想来那些被带出来的姑娘都落得同一个下场,不仅要被臭流氓侮辱,还会被砍下手脚待在受屈辱的地方发烂发臭。
绝望,很绝望。
山匪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007你救救我啊!】
【别担心,马上会有人来救你的。】
007留下这一句话后便杳无音讯。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门忽地一声就被踹开,灰尘飞扬,轻盈地划过来者温和的俊朗眉目。
耀眼的日光蓦然投射在这阴暗逼仄的空间,虞十七的心停跳一拍,愣愣地看着提剑而来的郎君。
山匪头头警惕地站起来,利落地抽起身后的大刀,而虞十七被像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狼狈至极。
“你,你们终于来了。”
虞十七害怕地大哭起来,在这儿呆久了,还真的当成自己是来体验美好爱情生活的。
明晃晃的大刀抵在她白皙脆弱的咽喉,鲜血从白皙的皮肤里破涌而出。
“你别动她,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声线冰冷如坠入冰窖,贺卿尘握着银剑,指尖青白,雪白的袍底早已被污泥浸染,落下点点泥花。
见她浑身脏兮兮被人欺负的样子,他真想把那个山匪千刀万剐。
“你们都走开!”,山匪见门外密密麻麻的官兵涌入,他红着耳,不由激动大吼着。
锋利的大刀无意划过虞十七散落的头发,落了一地。
殷缡词不达意的眼神径直望向贺卿尘,他冷淡道:“你真要听他的?”
一场无声的争执,视线相撞,殷缡首先收回视线。
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如潮的士兵退下,随之让出门口的位置。
山匪等了一会儿,见官兵果真退了出去,愈发胆大起来。
他把虞十七当成宝贝似的,走到哪儿便挟持到哪儿。而那些听从指令的士兵们亦步亦趋,不敢轻举妄动。
虽说寨子很大,易守难攻,但里子却是干瘪荒芜的,杂草遍地。
今早的雨还未小尽,绵长的雨丝落下,尽然陷进梆硬的裂缝里,像是沙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