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走远,又去招待下一家。
西宁王世子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手炉,又用貂皮褥子盖了腿,方才觉着暖和了点,忽而他淡笑一声,问小厮道:“你可听出国公家太太的意思了?”
那小厮搓着冻得发红的手,很是疑惑:“真真奇怪,国公爷和我们一道进山的时候,还说今日他家老大很是懂事,唯恐雪天路滑,特意嘱咐要小心。”
小厮是跟着世子一道去城外打猎的人,见贾代善摔伤之后,想起自己世子爷也刚摔了一跤,至今心有余悸。
好在他主子命大!
是以对于贾代善说了什么,当然记得清楚,国公爷难得夸孩子一次,他怎么会没印象?
西宁王府世子自然知道国公夫人的意思,可就算国公爷怎么放心不下老二,爵位必然也是长子的。
他今日瞧着贾赦待人接物有模有样,哪里就当不得家?
世子爷自己的位置也总有人盯着,看出贾母的心思之后,对老太太多了一层厌恶,就如世子自己的亲娘,也是想将王府的好东西都扒拉给老二,设身处地,又怎么能同情起贾母?同情贾赦还差不多。
西宁世子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东边泛白的天,云层已经很厚,估计今日还会有雪,他放下帘子,又对侍从道:
“当下国公爷已经作古,自然是太太想说什么便是什么。若是国公爷听劝大约就会没有这么一劫。”
小厮跟了世子爷许久,知道自己爷的艰难,听了也是一叹。
就说天亮之后,一大早来了好几家人,贾赦迎来送往,脚都走得有些发痛,又下了雪,鞋子都走湿,换了两双。
过了午,贾赦就见招财领着他这一班人哭丧着脸来告状。
贾赦一看就知道必定是他们被为难了,问领头的招财:“怎么,可是内院又出了事。”
招财委屈道:“大爷,咱们在外院做活,忙得脚不沾地,刚刚我换了班的进去吃饭,那饭冷锅冷灶,都冻硬了,一问才知他们说我们是在外院做事的,里面没有预备饭食。”
荣国府的人还真是够鼠目寸光,未免也做得太难看,贾代善才刚走,就忙不迭对大房做出这等事,可要吃饭的不单单有大房的人,还有以前跟着贾代善的下人。
此事却也在贾赦大爷的预料之中,在他把内院的事交给二房之时,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万幸此时不是真的行军打仗,他还不至于叫跟着自己的人断了粮草,贾赦先将他们安抚下来。
又对素日里跟着贾代善的几个人道,“却是我这个做大爷的连累了你们,你们跟着老爷在外对各家脸面看得熟,做了一件辛苦差使。你们也晓得,大爷我和他们不对付,等过了这一阵,爷必定不叫你们吃亏,该给的都给。”
那几人连忙道不敢,但也不能说贾母和二房的不是,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二房给大爷的人穿小鞋。
贾赦又对招财道:“莫慌,你去找你们大奶奶身边的妈妈,她们有法子。”
招财只好带着人去找了谢氏身边的嬷嬷,嬷嬷见他们过来,把早就预备好的蒸饼和热汤拿出来分给他们吃,见众人吃饱,又叫他们快去换下一批人,免得一会儿都冷了。
众人能吃上热汤,倒也不似早前那么委屈怨念。
嬷嬷领着几个丫鬟收了物件,又去和奶奶谢氏复命:“怪不得奶奶要我们看着厨房那边做菜,原来竟是安着这样的心!”
还是谢氏机灵,察觉二房那边动手脚之后,就叫人从角门去找了卖蒸饼的铺子,做了许多蒸饼过来。
谢氏将这一笔账记下,又遣人去和贾赦通气。
“你去和大爷说,今儿就委屈他们一回,等明日我叫人多预备些好的。”
到了下午那一顿饭,厨房中竟是又没有给外面的人预备饭菜,跟着贾赦的人又是吃的蒸饼,只是下午谢氏显然有所预备,晚饭用的一碗热乎乎的羊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