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且寂静的夜,只有偶尔丧尸那无意义的嘶吼在楼道回响,它们磕磕绊绊来回游荡着、走动着,偶尔撞击在关闭的门上。
没有任何活人发出声音,无论紧闭的门后是否还有人类存在。
但,就在这时,轻微的开门声传来。一位拿着手电的年轻女人推开房门。刺目的手电照在过道,露出干涸的血迹和散落的肉糜残渣。她直接掏出钥匙打开对面大门,再轻轻关闭。
“啪”
打火机火苗点亮蜡烛,烛光很快将屋子照亮。随着女人的走动,明明灭灭的光影也随之颤动。
她熟练地凭空变出一地工具,然后开始行动。借着光,你能看到她面无表情地给手臂绑上扎带,死死勒住,而后熟练地给自己抽出一管血液。这一管血液被她挤出放进另一个有些脏的盆子中,盆内是未洗净的血污与泥。她干净利落地收好注射器针头等物件,而后以干净棉团止血,松开扎带。
安静的,快速的。她毫无情绪波动做完这些,随意抓了几个土团放进盆子,与血液裹匀称,又分成几个小块,收入袋中。做完这一切后,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洗了洗手,将身上味道洗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以碗盛着那根白蜡烛,明明灭灭的光影令她的影子微晃,在经过客厅时,你甚至能看到被拖行留下的长长血迹及风干在地面的肉糜,但除此之外,屋内家居一切完好,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当然,也没有居住、生活的痕迹。
可这一切就更诡异了。说实话,这里像某种恐怖片片场。这空气中弥漫着的、始终挥散不去的腐烂与死亡交织的气味令人作呕,更别提这房间很久没通过风,简直难闻极了。可这女人就是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跨过这一切,直到来到侧卧门口。
她站定住,垂眸下去,安静得甚至带了些死寂味道的人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活”了过来,那沉沉毫无情绪的黑眸突然被热烈鲜活的情绪覆盖,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纯真美好,仿佛将这间屋子都照亮了。
她推门进去了。
“嘶—吼!——”像是猛兽的咆哮,又像是人类的嘶吼悲鸣。“哗啦哗啦”锁链被不断拖动,当白蜡烛上移才照出这人的模样,不,这哪里还是人类啊!
他衣服破破烂烂几乎都是干涸的血,浑身散发着腐烂恶臭。杂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溃烂的脸皮,一半只剩下红肉,另一半则是骨头上沾了些肉块,皮肉黏糊地挂在上头,突然就有一只蛆虫从他张开的口中钻出掉在了地上,蠕动着往前爬着。
他的眼球只有眼白,倒还没掉下来,但突出得狠了,很让人怀疑是不是即将要掉下来了。啊,要真掉下来了,一脚踩下,约莫还会爆出不少汁液的。
是他在发出嘶吼。锁链勒住他的脖子,嵌进骨头里。其实认真看去,这家伙的声带应该损坏了才是,但他硬是能嘶吼出声,不仅如此,他还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生命活力——他不断地试图往前攀爬,拖着空荡无后腿的身躯,那骨头上沾了点儿肉糜,连皮都没多少的双手还在不断往前抓着,好像就算死都想狠狠从来人身上撕下一块血肉狠狠撕咬。而奇怪的是,他本该是双腿的身后似乎积了一堆不知是什么的污秽,仔细去看仿佛是一大滩烂泥?
“哗啦啦”铁链不断被牵扯,磨下来的肉糜在地上堆积出抓痕。他依旧在不断嘶吼着,嘶吼着,如果不是没有铁链、没有双腿,他会立刻冲过去将这人撕咬殆尽!
但没有如果。
“天呐,天呐…呜呜……”惊叫伴随着爆发的哭泣,少女盯着眼前的怪物不断流泪,那泪珠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下,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难过与悲悯,“您身上的伤还是这样重,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对待您?这么久都没来看您,您一定是饿坏了,快、快吃吧。这是我为您精心制作的食物。”她捧着那袋混了血液的土团子送过去,看着那人嘶吼着抓过袋子撕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