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依搭上了陈女士的那辆迈巴赫,在路上陈女士也简单的说了一下陈先生的故事。
“当初曾爷爷回国的时候,战争已经快到了尾声,而我的爷爷那个时候也十几岁了。”陈女士看着手中的那本书,轻抚它古老的封面:“这个故事我还是听我爷爷讲的,他说在他小的时候,大人们总会阴阳怪气说一些曾爷爷的坏话,连曾奶奶也经常埋怨他,时间一久,爷爷对于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就只剩下了仇恨。似乎,爷爷那个时候受的苦,全都是因为曾爷爷的抛妻弃子。”
陈女士说:“其实这本书,很大一部分是抄袭的,原因是当时回国的曾爷爷想快点找到自己的家人,就用这种出书登报的方式留信息,希望陈家人能够看到主人公的名字和故事,主动来找他。”
“可是,谁都没有去找他。”陈女士看了一眼沈倾依,幽幽叹了口气,说:“曾爷爷抛妻弃子去了英国,虽然娶了新妇可生活并没有那么美好,听闻他那位英国老丈人是一个很强势的资本家,而且还有种族歧视,觉得黄种人也就比黑人的地位高了那么一点点。而且曾祖父在英国并没有什么稳定的工作,做过最长的工也不过是在教堂里当免费的钢琴手,带一带儿童唱诗班。”
沈倾依闻言,便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陈女士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空空荡荡的街道,平静的说:“陈家人没有去找曾祖父,听说他最后是死在出租屋里了,被房东和邻居用一卷破草席卷着,就扔到了乱坟岗。”
她无奈的说:“我一直觉得这个结局要比故事中的精彩,因为曾祖父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儿子,没有人收尸也是他罪有应得。”
人本就是向死而生,这一路上做了多少错事,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报应在身上。
沈倾依其实也是有些相信因果的,不是什么迷信,只是单纯的觉得有因才有果,坏事做尽总是会失去什么。
陈女士也很疲惫,她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倾依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一家医院。
这所私人医院条件非常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治疗和养护全方面服务的地方,听说在这里送走的富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凌晨四点钟,本来应该是所有人熟睡的时间,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上忽然走来了几个人影。
陈女士的脚步很快,细高跟在她脚下走的稳稳当当,随着越来越靠近病房,她的面色也格外的沉。
沈倾依跟在她身后,她双手插兜,其中一只手按住在口袋里的山翎,防止小胖鸟飞走,这可是她的心头宝,现在都有些后悔带它出来了,要是有个盒子就好了。
随着几个人的临近,沈倾依发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外,站着三五个人。
他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一个个西装革履看起来不像是来照顾病患的,反而更像是保安。
当沈倾依看到这些人带着耳塞时,也确定他们似乎的确是某些人请来的安保人员,就是不知道在保护的谁。
“陈小姐。”其中一个人似乎认识陈女士,他走过来看着陈女士身后的沈倾依,问道:“这么晚了,您怎么来医院了?”
“我来看看爷爷。”陈女士对那人介绍道:“这位是我请来看望爷爷的,爷爷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医生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陈女士面色沉沉的,看着那人说:“爷爷现在醒了吗,我有东西要给他看。”
那人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病房里的灯光才说:“您稍等一下,我进去问一问。”
沈倾依看着那人毕恭毕敬的样子,忍不住开始怀疑里面的那位姓陈的老爷子究竟是什么人。
还没等沈倾依想好,刚刚进去的那人又出来了,他对陈女士说:“老爷子正好清醒着,他让你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