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心更慌了,往常自己这幅模样,爷定会将她搂住好好搓磨一番,如今却将她推开……
白日里言大夫的话,犹如在耳边萦绕,好不容易在爷来了时安定一些,现下更是在脑中炸开。
“身子都那样大了,起床的力气都没有,愣是没人管。”
“这种事见得多了,不过是那些公子哥们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任她自生自灭,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生孩子是多惊险的事啊,搞不好就是……”
文怜儿看着男人脸色不好,忙擦了擦眼泪,扶着贺州坐下。她站到一旁,食指和中指轻按他的脑侧穴位,见没有异样,这才放心继续按摩。
力度适宜,贺州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终归是跟了自己的女人,慢悠悠开口,语气带着些由上而下的怜悯,“今日可还好?”
文怜儿手指停了停,“还好,就是……”
“就是什么?”
“肚子大了,总归有些不便,若是……有个人伺候着就好了。”,她细细道,指尖仍在按揉,眼睛却在偷偷观察男子的神色。
果然,男子乍然睁开眼,手臂举起打掉额上的手,冷冷看着她。
文怜儿若说相貌,比她美的女子大有人在,可唯独她能在他的身边呆这么久。不过是因为她向来乖巧懂事,最是懂得分寸,让他省心,有了身孕也是楚楚可怜、任凭他处置的模样。他这才放心在这要紧时候还将人藏起来待产,若是换了旁的,早就断了干系。
如今,这点儿优点也没有了。
“不是早与你说过,我不放心有外人,你安心待产便是。”
如今关键时期,岑国公府,多少双眼睛在此时盯着他,恨不得将他拉下深渊,自家与那岑府结亲。
此时无缘无故买个丫鬟,上交了契文,引人查探……
“可……”,文怜儿见贺州脸色不好,理智叫她不能再提此事。
可今日白天的话本就吓得她心神不宁,爷又突然这个态度,回想往日一同伺候爷的姐妹,好像无一人怀有身孕,就是有了的,也一一小产,爷再未召见过。
在查出自己有孕时,多番算计,听话乖巧的跪在爷身边,听凭处置,终是惹得爷心软。眼看着爷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她却屹立其中,以为自己总是特殊的,可如今……她也犹豫起来。
“那从爷身边拨个丫鬟也不行吗?”,文怜儿心一横,换了思路继续道。
大风席卷石沙,从缝隙钻入,猛的吹灭几根蜡烛,原本亮堂的厢房暗了几分。
男子神色愈发不明。
“我身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贺府不像岑府,岑逸早已管事多年,府中人员他说了算。
可贺家确是贺老太太掌管全府,贺州身边无论书童还是丫鬟都是贺老夫人精心挑选,平时他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一五一十的禀告贺老夫人。
就连每次过来,他都是打发开身边之人,平日里小玩闹也就罢了,他在外面圈养外室若是传到祖母耳中,他怕是得在祠堂住上个一年半载了。
文怜儿此言戳中他的痛处,犹若在嘲笑他作为贺府的大公子,却没有一丝权利,连个丫鬟都拨不出来。
“啪。”,桌上的瓷盏散落,清脆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