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镜头和我的镜头表现出来的内容还是有不同的,咱们纪录片整体保持一种镜头表述形式更好。”
“不!”刘猛说:“我不拍,你们也不能拍。”
“凭什么?”
“他有什么好的你非得拍!”
“他有什么不好的让你拍不了!”
黄一鸣说完这一句,清楚的看到刘猛的眼睛在往旁边偏,按微表情学的理念,这表明他在寻找记忆,但等了大概半分钟,眼睛转回来的刘猛还是没能张口,黄一鸣就知道,刘猛没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
“这个厨师今年大学毕业回来用手艺建设家乡,他外公是八十年代本地有名的乡厨,他们有家族传承,到他这近三百年,这是本地旅游局和周边的老人们认证的。”黄一鸣用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发出两声清脆的哒哒声,“走出这个门,你给我找一个差不多条件又做饭好吃的厨子来,我和陈景绝对按你说的做,没二话。”
“我们是同事,不应该商量着把工作干好吗?”刘猛瞪着眼睛,“只不过是一些可以编出来的条件,现在可是营销社会,你门口的鸡蛋灌饼摊子都能说自己是百年老店,你信他?”
“我就算不信他说的历史家传,我也信他的手艺,手艺可不会说谎,好吃就是好吃,”黄一鸣屁股坐定在椅子上,决心一会儿不管谁拉他,他都要和这个椅子绑在一起直到吃完饭。
“好吃就可以吗?”刘猛甚至都想把面前这杯水泼到黄一鸣脸上,好让他那讥讽的表情能变得顺眼一些。
“如果吃着好吃,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嘉奖了。”陆知新用大的托盘端着一盘子糖醋鲤鱼以及三碗米饭上了桌,“我们本地爱吃糖醋口也爱吃鱼,你们先吃着这道菜,我再去炒一道青菜来配饭。”
陆知新的眼睛没带情绪的那么扫了一眼,刘猛就坐定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和刚进门时一样僵着,陆知新也不多招呼刘猛,本来也不是一路人,勉强表现一下礼貌也就可以了,免得多讲话反而被对方的恶劣再度惹出一肚子火。
陆知新可没想过黄一鸣是刘猛的同事,同属于纪录片团队,因为黄一鸣开场自我介绍时说了是旅游局让他来的,陆知新一直以为是这个政策施行要留下影像记录,答应对方可以在开业前为他专做一桌饭时一点都想不到居然会遇上刘猛,变成如此尴尬的一天,早知道这周六日还不如在单位帮着要走的人们收拾一下房子。
不过就算尴尬,这道糖醋鲤鱼陆知新也是用心去做的,清洗去鳞放血改刀,步骤一步不少,辅料和糖醋汁也是一贯的调配完美,鲤鱼上好糊后还特意捏着头尾放入油锅,稍微炸定型成鲤鱼跃龙门的样子后把鱼捞出来摆上盘子,淋上糖醋欠汁端出。
只是端出前,陆知新如刘猛所想,听了听他们的墙角,卡在一个刚好矛盾还不至于爆发的时间点,把糖醋鲤鱼端到了他们桌上。
陈景见陆知新回到后厨,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刘猛这时是安分的坐在椅子上,赶紧打圆场道:“新鲜的糖醋鲤鱼,来都来了,不得吃个痛快在走啊。”
上桌的糖醋鲤鱼色彩鲜亮,U字型拱起的身体展示着已经足够香脆的鱼皮,糖醋欠汁厚重的沁入被切开的鱼肉上,被激发的香醋味道飘散在鼻子前,再加上两分糖分的甜美,香得让人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黄一鸣本就打算吃个高兴,菜上桌后他谁也没让,逮住鲤鱼肚子上的那块肉,用巧劲夹下来在盘子上的糖醋汁里打了个滚,放到了自己碗上。
糖醋汁酸甜适宜,香醋的味道时不时像把钩子一样突然拔高酸度,激发舌头的感觉,鱼肉被糖醋汁包裹着,鲜味也半点不减,抿一口白肉也不觉得味淡,淡水鱼本身的土腥味丝毫未觉,被炸脆的鱼皮和鱼肉吃起来味道就更好了,油炸的香味和焦脆的苦甜味配合着攻占了黄一鸣全部的身心,他恨不得把所有炸过的部分都捞到自己碗里来,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