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偷偷瞄着小雄虫。
希特尔蹙起了好看的眉头,认真端详着雄虫的脸。帝国的每一只雄虫都是备案在册的,凭借他过人的记忆力,毫无疑问,这只雄虫不是帝国任何一只露过脸的雄虫。
疑似流落在外的雄虫,遇到了危险,还可能受了伤。
等等,受伤?
希特尔猛得反应过来,蹲低身子认认真真检查着雄虫的身体情况,没有找到任何伤口后才不自觉松了口气。
似乎只是昏迷了,还需要专业的检查才能确定。
再起身时,希特尔直接将仓里的雄虫小心翼翼得抱了起来,雄虫的睡颜安静乖巧,半分没有醒来的意思。
格特看见自家向来不近雄色的上将抱起雄虫的那一刻,就已经石化了。
他迫于上司的虫威只敢在心里偷偷怒吼,上将是不是偷偷换了一只虫?
希特尔没有分出半分精力去关心下属的心理健康,怀中雄虫清瘦的身形,精致可爱的脸庞都无一不在牵动着他的心神,明明是已经成年的虫龄,却比往日见到的那些雄虫都要瘦弱。
是因为流落在外没有得到好的照顾吗,希特尔紧紧蹙着眉心,抱着雄虫的手臂不自觉紧了几分。
难以想象,他居然会对一只陌生的虫子产生类似于心疼的感觉,尽管这是一只雄虫。
雄雌对过去的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性别。
他的雄父有太多的雌侍,雌父也不过是其中一个,雄父对待他们的态度算是相当让虫庆幸的视而不见,比其他虫身上总带着狰狞的鞭痕要好太多。
可……若是怀中的小雄虫稍微有点意识,就能感受到他雷鸣般的心跳声,往日看不明白的手下军雌对雄虫的热切似乎也有了出处。
夜色渐浓,浓厚雾气与冷风席卷而来,希特尔俊美的容颜面无表情,淡淡看了一眼身旁的下属,留下一句“回去”后就展开了虫翼,抱着雄虫一虫当先,不过几息就看不见身影了。
格特一边整队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一定是夜色太浓重了,而不是上将特别着急!没错!一定是这样!
叶倾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是一片暗色,他被人从空中扔下,他轻飘飘的在空中,被风吹得颠来颠去,看不清来路,也无归处。
叶倾心里有些没由来的难过,是谁扔掉了他?
父亲会不会伤心……父……父亲?!
叶倾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片硝烟,然后是父亲打晕他的画面,他猛得心口一痛睁开眼坐了起来,下意识揪住胸前衣服轻抽着气,希特尔进门时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不那么刺眼的阳光温柔抚在面容精致的雄虫身上,空气中是清浅的香气,有点像奶味。这些希特尔都没心情欣赏,他紧紧盯着雄虫脸上流露的痛苦表情,飞快按响床头的呼叫铃,不知所措地伸出手,迟疑一瞬后轻轻落在了雄虫单薄的背上。
雄虫的身体是被完整检查过的,没有什么问题,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是受了什么刺激,也许是突然到了陌生的地方,希特尔将雄虫往怀里拥了拥,听说虫崽被这样抱着会很有安全感。
希特尔一手有节奏的轻拍着背,笨拙安慰着:“别怕,这里很安全,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不消片刻,医生和军雌乌泱泱来了一大片,将原本空旷的病房挤得满满当当。
叶倾听到了动静,但实在头痛得厉害,撕裂般的痛感让他过往不低的忍耐力瞬间化为云烟,只能在陌生的温暖怀抱中疼得发颤。
“上将,要不要先给雄虫打一针镇定剂?”说完话的年轻雌虫被一群虫子恶狠狠瞪了几眼,雌虫皮糙肉厚的也就罢了,雄虫怎么能打那种东西。
希特尔眼中的冷冽更是如有实质,精神力难以自控的从身体渗透出来,如刀锋般锋利,肉眼难以捕捉到的玄丝般的精神力包裹住众人,进来的医生愣是没一个人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