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身上。
“哎哟!”
魏悬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得直嚷嚷,仔细一看手里的瓢没了,忙四处找瓢,然后看见端坐在书案前念书的五哥魏乾慢慢取下盖在头上的瓢,再顶着满头黑血,双目阴沉地朝他看过来。
“把,把瓢还我。”
被他五哥凶狠的眼神吓一跳,魏悬不禁结巴道。
魏乾捏紧了瓢,深吸一口气后,把手里的瓢“哐”地砸在魏悬脑袋瓜上:“要闹就滚出去闹!你们不读书我还读书呢!”
“魏乾!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竟敢打我七弟!”
又一屁股坐地上的魏惑见不得他七弟被欺负,连手带脚地爬起来要找魏乾算账,方冲到他面前,就被这黑脸阎王一拳头打在眼窝上。
他力道极大,让老六整个人“咕噜咕噜”往后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六哥!”
魏悬看他六哥被打,捡起地上的瓢,冲过去就给了魏乾一瓢瓜。
本来魏乾的脸被狗血染得又红又黑,此刻因为怒火中烧更是黑成了碳,他两只眼里是熊熊燃烧的烈焰,犹如暴走发狂的野兽,翻过面前的书案,两脚把桶边的小厮踹进庭院,再单手拎起桶,“哗”一下将桶里的血朝屋里的人泼去:“喜欢玩是罢?那今儿都别走!让你们玩个够!”
“啊!五哥!这这这关我什么事?”
被迎面泼来的狗血波及到的老八在“血流成河”里急得直跳脚,已经开始扒拉阁里的木柱子了,企图爬到房梁上避难。
好一个无差别攻击。
闫放没料到这暴怒的老五逮谁都咬,他来不及避让,只得略退一步,然而那莲青色身影忽是上前,替他挡了一身的血。
紧接着这人淡定地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迹,波澜不惊。
不过他浑身被血浸得湿淋淋的,湿润乌发紧贴着朱白相映的脸颊,再垂下脑袋低声咳了咳,看模样更像是只落魄的花猫了。
“沈二哥,你果真言而有信。”
二人对上眼,闫放朝他勾勾唇角,眉目温和斯文,隐隐透着促狭。
被打成了熊猫眼的魏惑顾不得身上脏不脏,用瓢刮了刮地上流淌的血,朝着魏乾洒去:“爷爷在驱邪,你懂个屁!”
话音刚落,那周身散发着戾气的老五就把木桶“咻”地丢过来,吓得他“嗷嗷”叫两声,手忙脚乱地钻到了书案底下。
“公子!我过来了!”
另一边把自己收拾干净秦越丝毫不知白鹭阁里乱作一团,看到庭院里两个捂着肚子打滚的小厮还觉得奇怪,才走到门口,就被里头的人泼了一脸狗血:“滚!”
“……”
熟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他惨叫一声,“造孽啊!”
而头上被砸出大包的魏悬也钻到书案下,抱着瓢瑟瑟发抖:“完了完了,五哥也中邪了……”
“是知修身尊贤,方立道不惑,此理心明诚之,虽愚必明。”
通往白鹭阁的长廊上,公孙先生与手握书本的三公子魏修一前一后,正说着书中之理。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停的,余有凉风未歇,刮来阵阵怪异的腥味,两人皆皱皱眉头,再听白鹭阁里无朗朗读书声传出,公孙先生想到大概又是哪个纨绔子在斗祸了。
他边摸着胡子,边快步朝白鹭阁里走去,刚走到阁边,那股浓重的腥味拂面而来,熏得他一阵头晕眼花,没想到更头晕眼花的还在后头——
白鹭阁里一片狼藉,房梁上,地板上,书案上全是黑红黑红的污迹,往日读圣贤书的地方如同屠宰场里面刚刚宰杀了百来只牲畜,他的学生们一个个血糊糊、湿漉漉的,昔日白白净净的富贵公子哥全成了从血池子爬出来的邋遢鬼,最让他痛心的是堆在前方的书山轰然倒塌,他平常看的书经全被染上了黑红色!
“你,你们……”
公孙先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