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里说太平也不太平,说不太平,那巡夜的倒是抓到了个偷东西的贼,而且,还是个家贼。
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但大夫人此刻都睡下了,掌事的婆子不好吵醒她,便让下人将贼关到刑牢里,明早再提到东院前堂去。
“三公子,听说是九公子屋里的人,偷了堆金饰,溜出前门时被当场抓了个正着。”
小厮上前来报,发现他身旁的茶杯空着,很是机灵地把杯里的茶水添满。
“刚说到那姓秦的,这就直接被抓去了?”
魏修取下无名指上的玉戒放在一旁,瞟见踏进院门的沈宣章,“宣章,此事可跟九弟有关?”
“有关,也无关。”
他朝他拱手行礼,意味不明。
一旁的小厮则替他斟了杯茶送过去:“沈公子请用茶。”
“秦越这人既然好赌,没本钱后就想着偷窃是肯定的,”魏修想了想今日他对他说的事,沉吟道,“依照九弟原本的性子,不管是秦越偷窃,还是谁偷窃也好,他都会选择忍气吞声,装作不晓得,这事本来也就过去了,结果今夜他院子里的两个丫头先闹起来,少不得是有他这个主子示意。”
看三公子都猜到了他的想法,沈宣章不再多言:说跟九公子无关,是因为偷窃一事,是秦越自己去偷的;而跟他有关,则是因为有了他示意,这事才在院里闹大了。
当主子的最忌讳做下人的手脚不干净,敢偷家主的东西出去赌,若是被大夫人知道,打死都算轻的了。
“看得出来,这秦越不是很讨老九欢心,所以他才想借母亲之手除掉他,”魏修摸清他这九弟的心思后,人都不怎么困乏了,他从太师椅里坐起来,推开了桌边的香炉,“就这样多无趣,我再给九弟添点儿有意思的东西罢。”
说着他对身边的小厮招招手:“去偷偷见一见那姓秦的,让他一口咬定这金饰不是他偷的,顺便把他偷的金饰拿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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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见秦越被黑坊子里的人赶出红皮子街并放狠话起,他大抵确定秦越就是那个捅原主的人,这人为了赌连自家公子都敢杀,那来他房里偷些值钱的东西去赌又算得了什么?
这下好了,偷窃被抓到,怎么说也得是杖毙,想必这回,他身边应该就没这碍眼的玩意儿了。
一大早,闫放就晃荡着去到前堂,找了个位置不错的地方看戏。
那秦越已经挨了板子,正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呢,而温四娘和万二娘也在旁侧,一个哭丧着脸向坐在正位上的大夫人求情,一个坐在偏位上冷眼旁观,不忘冷嘲热讽:“这个姓秦的兔崽子嘴巴倒是硬,金饰都从身上搜出来了,还敢说自己没偷!”
大夫人见不得温四娘哭,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见着他我是有几分印象,先前就犯过几回事,这次更是无法无天,直接偷到主子屋里来了,温四娘,你求情的时候也看着些,都是个什么种子也为他求情,他犯错,丢的可是你的脸!”
“夫人,越儿他真是年纪小,不懂事,定是被邪物侵了心智,才酿下大错,您慈悲心肠,饶他一回罢!”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孩子,温四娘也见不得秦越被打得眼泪鼻涕直流,且一直喊道:“夫人,这金饰真不是我偷的!冤枉啊,夫人!”
站在山石边的闫放听他这样喊顿时觉得奇怪:难道只要打死不承认,大夫人就能饶过他?
“温氏,你也别哭了,哭多了伤眼睛,不是我说你,你看敛儿年纪跟他差不多大,那他怎么就能知事守礼不闹腾呢?这人啊,当了一回偷子,我若饶过他,他定会再当第二回,第三回,你回回这般求情,我回回不管他,不如让他把我魏家搬空得了!”
大夫人摆摆手,示意温四娘别再为他求情了,总这样,也求得她心里一阵阵发闷。
万二娘是个会来事的,忙上前替她斟了杯水:“姐姐别气了,气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