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祭酒藏在华服里的手快速掐算着,他周身的巫力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飘向各处。
仔细思索间他的身形超过了明霁,走在了前面。明霁也不提醒他,紧随其后默默观察着楚祭酒的神情。
街上的人下意识的忽略了二人的动静,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异常,直到两人走出街头,眼前看到的就是宏伟崭新的王宫,和与之相比衰败破落的厉害的巫宫。
楚祭酒猛地抬头,看向巫宫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过了半晌他才张了张口,眼泪先一步滴落下来:“大人,他们背弃了神。”
“他们 背弃了庇佑着他们的神明,他们该死。”
楚祭酒的声音哽咽,为着眼前衰落的巫宫,也为着三年前遇见的那个和蔼的老人。
怎么会有人背弃那么勤劳可亲,善良和蔼到能与凡人同食同住的神呢?楚祭酒想不通,也不想去想通,此时他只想狠狠教训这些叛徒。
但他不能,明霁也不会允许,所以他只想离开这个背弃了神明的地方。
“大人,咱们走吧,这里没有邪祟。”桑蚕国的人也不需要神明的庇佑。
被那双通红的眼注视着,深知其中原委的明霁只觉得原本的打算不再那么重要,或许提前离开也不是不行。
只是清晨打开宫门的声音阻止了二人的谈话,明霁迅速回神压下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拒绝道:“现在还不行。”
“不行吗?”楚祭酒吸吸鼻子,觉得心里闷闷的更加难受,连话都不想再多说了。
明霁听出了他的失望,略作解释:“再察看一晚,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哦!”楚祭酒心里依然难过,下意识的服从了明霁,却也跟在身后半晌都未说话。
桑蚕国特殊的劳作让他们的飨食时间与别处不同,已经辰时末,外出采摘桑叶的农人缓缓归家,已经煮好蚕丝的农妇们抽空做了丰盛的饭菜。
桑蚕国人将每天的第一顿饭称为“大食”,因着早上劳作的饥饿,外加下午还要费力劳作,所以这顿饭必须要结实顶饱。
富裕些的人家都煮的干食,浸滑锅底的肉片也多切了两片。那些肉片最终大多都进了采桑的男人们的碗中。妇孺老人们吃着明显稀薄的饭菜,眼底却没什么埋怨。
楚祭酒跟着明霁路过万家门庭,看着他们劳作,争吵,温情脉脉,生离死别。不知不觉就到了落日时分,也正是桑蚕国人吃“小食”的时候。按照习惯,小食过后便只歇憩,所以不用吃的太饱腹,不觉得肚中饥饿就好。
饭桌上依旧是早晨那般模样,却也略有不同。大食时,劳作的汉子们坦然接受了妻儿父母的偏让,将大多的食物都吃下肚去,只因他们是全家最要紧的壮力,吃饱了才有力气做活。
而小食之后便是夜里短暂的放松的时候,汉子们不用吃的多来增添力气,所以小食时诸多饭菜汉子们也都控制着食量让妇孺老人能多吃一些。
直到天黑,楚祭酒和明霁两人所见虽不都是温情和善,但也没有坏透了的情形出现。楚祭酒看着那些背弃了神明的人们满脸饱足幸福的模样,恨意缓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有些人要抛弃他们世世代代侍奉的神明。
天色彻底灰暗下来,楚祭酒心里的气恼散了些去,就主动和明霁搭腔:“大人天色已暗,我们该往何处去?”
明霁白日里许久不见他出声,如今听见就不似往日那般忽略,也耐着性子解释起来:“夜间多是邪祟出没之时,昨晚我等没有发现异样,今晚便再看看,若是依旧无事,明日便可离开此处。”
楚祭酒似懂非懂,直觉今晚或许会有事发生,想了想便又大着胆子往明霁身边靠了靠,两人之间霎时变成了紧挨着的模样。
被人靠近的不适让明霁停下脚步,侧首去看他。
楚祭酒抬着头视线落在他的下巴出,眼神有些空,小声说:“我不喜欢这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