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
齐宣双手垫在下巴处,点头嗯了一声。
临近正午,日光懒洋洋地从房间内离去,在窗台下留下几片斑驳的残影。
小院里翠竹林立,在这个万物凋敝的季节里青葱翠郁,并着四周的纷杂花草,反而颇显春意。
齐宣盯着院里随风摇曳的竹枝出神,忽觉后颈处一凉,细软绵密的笔毫轻轻点触在皮肤上,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不舒服?”问尘将笔撤离,侧目看向趴在床上的人。
“没有,”齐宣淡淡一笑,“大概是颜料太冷,刚沾上皮肤时有点不适应。”
问尘没有说话,停顿片刻后重新落笔。
按照他的设想,后背的鳞片不能过于浓密,只在后颈、左肩、两侧上臂以及腰处画上鳞纹,且颜色为渐变过渡,从上至下逐级加深。
水底昏暗,即使拍摄时会用上补光灯,可颜色过于浅淡还是会影响成片效果。经过全方位的思考,最后问尘又在天蓝色的鳞纹上重新补上淡蓝油彩,如此一来,画到骶尾时就需要用上孔雀蓝。
画完后颈的鳞纹,问尘换了只较小的平头笔,继而在齐宣的两臂铺上纹路。
灵感是落笔之前才出现的,所以在作画之前他甚至连试色的环节都省略了,只凭着脑海里的构思缓缓描绘。
好在这具身体对笔刷的适应能力非常强,除了初时微颤几下,其余时间都非常平静,能让他顺利创作。
大概是绘画过程漫长而又枯燥,齐宣便忍不住开始找话聊:“之前听你说要买房子,有没有中意的?”
问尘:“上次受伤之后就把这事耽搁了,后面又忙着构思公益宣传,算是彻底把它抛在了脑后。”
齐宣若有所思地拧起眉梢,随即说道:“京城的发展远超渝城,想必问老师也不会长期待在这边,与其买房,还不如租一套房子来得实惠。”
握笔的手微微顿住,问尘抬眸,神色晦暗不明:“我以后不一定回京城。”
齐宣有些诧异:“为什么?许多人挤破脑袋都想去京城扎根,你这个本土人反而不想留下。”
问尘重新沾了些颜料,在他上臂画下最后一片纹鳞:“我比较随性,以后定居在哪儿,全凭爱人来决定。”
齐宣浅笑,又道:“你还有个哥哥?”
上次收拾客厅时无意听了几耳朵,眼下也算是没话找话,随意问了一嘴。
“嗯,”问尘应道,“我哥已经成家,他各方面都非常优秀,比我更适合京城这个地方。”
这是他的家事,齐宣没有刻意去打听,有礼有度地点到即止。
待察觉到画笔开始往肩胛骨下方移动时,他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于是微微侧头,笑道:“问老师对人体彩绘熟练得很,以前经常给人画?”
“画过几次,不算熟练。”
“那问老师面对各种各样的人体时就不会有什么念想?”
问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没停:“你是指欲-望吗?”
齐宣但笑不语。
“艺术的创作需要靠无穷无尽的欲-望来支撑,生理也好心理也罢,都是激活脑细胞的营养剂,这对于艺术来说并不可耻。”问尘云淡风轻地解释着,“若是对自己的作品都没有欲-望,这于艺术家而言毫无疑问是个危险的信号。”
齐宣只会欣赏艺术,却不懂创作艺术,对于问尘的这通解释也只能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后续不再打趣和调侃,毕竟这位艺术家看起来虽冷,可偶尔开一句正经黄腔,即便是久经风月的齐宣也难以招架。
偌大的房间又复归宁静,只余下笔刷划过皮肤时发出的细腻声响。
怔然间,笔头落在了后腰。
齐宣的肌肉忙不迭绷紧,喉间像是被鹅羽扫过,带来一阵轻微的麻感。那双本该随性摊放的手蓦地揪住被褥,似是极难忍受。
“怎么了?”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