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和家人团聚了,希望这次能出席父亲的寿宴,和家里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自从五年前齐宣和父亲闹掰之后,他就再没回过老宅,其间父子俩基本没任何联系,明明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如同隔了三山五岳,遥不可及。
既然是父亲的天命之年,理当回来尽尽孝。
哪成想他们又闹掰了。
齐宣努力驱散片刻前的不愉快,说:“和你没关系,用不着道歉。我本来就不是齐家人,不受待见是应该的,倒是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阿宣……”
“你去招待客人吧,我先挂了。”话毕,齐宣掐断电话,靠在座椅上徐徐合上眼帘。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向后视镜里的人,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他跟在齐宣身边的日子并不长,对齐家之事了解不多,只知道老板是齐董事长的私生子,和家里关系不太好,别的一无所知。
看现在这个情况,估计老板又和家里闹开了。
助理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便只能耐心等待老板的吩咐。
不知过了多久,齐宣淡声开口,语调尽显疲惫:“去edam。”
“哎,好。”
车辆驶离沁园,刚上主马路就被瓢泼大雨浇了个透彻。
雨珠子淅淅沥沥地从车窗上滑落,无端让人涌生出一股烦闷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白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会所门前,立刻有侍者持伞走来,打开车门时躬身一笑:“齐总,您来了。”
在寿宴上喝下肚的几杯白酒此刻已经彻底在体内蕴开,齐宣顶着眩晕感往会所内走去,脚步有些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仿佛随时都会踏空。
edam是渝城最大的私人会所,来此消费作乐之人非富即贵,无论白昼,皆是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齐宣从人群里走过,很快便闻到了浮在空气里的冗杂香水味儿,熏得他眉梢紧拧,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涌,差点让他在大厅呕吐出来。
直到进入包厢后,喧嚷声和难闻的香水气才彻底消失。
好友路康翘着腿,狭长的狐狸眼绽出几分淡笑,待他在沙发上坐下了才起哄:“齐二爷这是被赶出家门了?”
齐宣侧目看过去,眼尾挂着薄红,分不清是醉意还是怒意。
路康和齐宣认识多年,两人有着过命的交情,对彼此也是知根知底。他很清楚这位爷的脾气,没有在对方不痛快的时候补刀子,便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当即转移话题:“今天玩什么,射击还是球?”
齐宣脱掉外套后索性躺在沙发上,浅声叹息着:“不想玩。”
“那你叫我来会所干什么?”
“聊天。”
路康怔了怔,顿觉血压飙升:“心里不痛快就回家撸猫去,再不济让程影帝陪你睡一觉,或者从你公司里随便挑一个小明星也行,反正愿意爬你床的人那么多,别他妈搁我这儿这撒酒疯!”
齐宣:“我不吃回头草,也不是随便的人。”
路康被气笑了,好半晌没有说话。
沁园寿宴用的是窖藏老酒,后劲儿极大,齐宣在车里闷了半个小时,这会儿躺下不到十分钟就觉得格外难受,便蹙紧眉头起身往包厢外走去:“我出去抽支烟。”
路康懊恼地揉了揉头发,他可是从酒店总统套房赶来的,若不是听说好友和家里闹翻了,他怎么会舍得把新交的小男友丢在床上?
走廊狭长幽静,偶尔可见侍者进出包厢的身影。齐宣点燃一支薄荷味女士香烟,倚在墙上吞云吐雾。
冷不丁,脑海里又浮现出老头子那张气得青红不接的脸。
呵。
今天虽然是他的五十大寿,但也是那个被他抛弃、最终抑郁而死的女人的祭日。
他怎么能忘记?
怎么可以忘记?
齐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