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们会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是今天的主角。”
比利保持着裂开的笑容,口中传出有些干涩沙哑的声音,难以分辨出男女。
“嘘,孩子们,记得要安静。我要为你们讲一个故事。”
比利的手缓缓上升,然后竖起食指靠近嘴部,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引起了台下众人的惊叹,包括坐在后排的修女。
这动作很精彩,机关太精致巧妙,不知道是怎么设置的,也许藏在木偶的身体里面运转?修女想道。
前面的孩子们兴奋起来,他们离舞台最近,看得更清楚,开始专注于灯光下的表演。也许是光线的衬托,那木偶的形象十分夸张,也很真实。
旁边厚重的幕布隐藏着一个女人的身型。
瑞恩眼神游移,在幕布和台前的木偶之中来回打转。
可能是腹语或者说口技表演?
以前他从来没接触过现场的表演,大部分时候都躺在病床之上靠电子娱乐产品度过孤独的时光。
康娜轻轻嗅了嗅,鼻子一皱,圆圆的脸上滑过疑惑,湖蓝色的眸子盯住坐在椅子上的木偶比利。
泥土的腥味、木头的酸气、油漆的淡淡刺鼻味还有某种衰败腐朽的气息。
“从前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的心是木头,身体也是木头,冰冷而僵硬。经过无数图纸的设计、材料的打磨还有日夜倾注的心血。在母亲的关怀下他诞生了,接下来在齿轮的催动下活过来。母亲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他也认为赋予灵魂给他的母亲是世上最伟大的人。”
伴随着木偶的讲述,一阵阵声响出现,好像真的有人在用心制作一个木偶。
翻阅各种书籍的哗哗声、轻轻书写笔记的沙沙声,实验百种材料的“咔嚓咔嚓”、“怦咚怦咚”声。
瑞恩倾斜了一下身体往幕布那边瞧去,下面那一块既没有音响也没有连接设备的长长线路。
“他和母亲不断练习技巧,通过在舞台剧上进行的华丽表演博得震耳欲聋的掌声,然后在连续不断的剧目下扬名立万,成为著名的木偶表演家。”
这个时候,一阵热烈的鼓掌也作为背景出现,还有一些听不清的人们谈论声,好像真的身处虚无坐席的大剧场里一样。
“可是有一天,母亲登台表演的时候,一个正在观看的小男孩中途无礼地站出来,大声说一切都是假的,母亲是骗子,木头孩子也是不会说话的假东西。”
说到这里的时候,比利的语调低沉许多,似乎有某种阴冷开始渗透到人们的心脏里,令人发颤。
“孩子很生气也很伤心,他为了安慰母亲,决定出去寻找真正能变成人的方法。”
故事里夹杂着一些女人的抽泣、怒吼还有嘶叫,作为淡淡的背景音存在,并不吵闹,反而让底下坐着的人更用心地去聆听和分辨。
比利的故事仍在继续。
“在长长的旅途中,他在大湖的边上碰到了一个蓝眼睛的小男孩。小男孩将眼睛送给他,他终于看到色彩。”
“在一户温馨的人家里,他碰到了一个怀孕的妇女,妇女将爱送给他,他的情绪变得饱满。”
“在富丽堂皇的大宅里,他碰到一个卧病在床的垂老男子,男子将心送给他,他的心脏跳动起来。”
“在宽阔的收藏馆里,他遇到一个勇敢的年轻人,年轻人将大脑送给他,他的脑袋开始充满干劲。”
“在黑暗的房间里,他遇到一个年轻的受伤女人,女人将躯壳送给他,他的身体能灵活运动。”
这段讲述中没有任何作为背景的声音,但是所有人都全神贯注沉浸在故事里。
比利语调一转,昂扬起来:
“最后,他终于变成了人。”
坐在椅子上的比利向外张开了双手。
金发女子走上舞台,笑盈盈地捧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