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青年哑口无言:“……”
纳鞋底都不行,娶回来干什么用?
卫骞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看废物般的神色。
再看向右边,还没问,那年纪也不很大的少年郎就哆嗦了一下,半晌,只听卫骞道:“你这脖子前头怎么有颗痣?”少年郎正伸手摸了摸,卫骞已扭头过去跟亓深雪说,“外甥,风水大师说前脖子有痣,容易招烂桃花,这样的人咱可不能要。”
亓深雪:“……”
旁边的钟贞腹诽,这最容易招烂桃花的,不是您家这个漂亮精致的小外甥吗?
接下来亓深雪几乎没和这些相亲对象说上几个字,反正这些也不是他喜欢的,都是老爷子擅自安排的,他乐见其成。后来干脆也不相看了,随便卫骞替他做主,问东问西。
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全都盘了个底儿掉。
问了一圈下来,按照卫骞的标准,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不合适“嫁入豪门”。
漂亮的不贤惠,贤惠的不英俊,英俊的太花心,不花心的嫌人家不会缝肚兜。
虽然亓深雪不明白,缝了肚兜到底谁穿?
还有鼻头太大的克夫,鼻头太尖的破财,眉毛短的脾气暴躁爱打人……
亓深雪怀疑他来之前生吃了一个风水先生,把迷信说的头头是道。听着是没有一点道理,真要反驳又拿不出理由。
简而言之,就是一板正经的胡说八道。
一下午下来,也不知道是亓深雪在相亲,还是卫骞在相亲,叭叭的说个不停,鸡蛋都能给他挑出一盘椒盐小排出来。
小厅里的青年才俊们,来之前哪个不是玉叶金柯的富贵子弟,哪个不是被人巴结被人吹嘘的主儿,结果愣是被他说红眼了好几个,都是愤愤不平地抽搭着鼻子走的。
再硬的红线,都被他这张嘴给说断了。
等这群公子哥散的差不多了,卫骞也说累了,这时一转身,才看到角落里还坐着个人。
因为坐的太偏,还在阴影里,差点都没注意到。
周才瑾正躲在角落里嗑着瓜子发笑,这群“才俊”平日里眼高于顶,都不屑和他这种真纨绔一块玩儿,今儿个却被卫大将军一顿没头没脑硬怼,他痛快看戏都来不及,瓜子都能多磕二斤。
正瞎乐,蓦地感觉到脖颈冷飕飕一阵阴风。
周才瑾抬头一看,见卫骞目光凝重地盯着自己,嘴边的瓜子瞬间就不香了。
他乞求地望向亓深雪,目光涟涟:好兄弟!不是说好了帮我渡过难关吗!
——那晚他和亓深雪密谋,下次亓深雪相看儿郎,他就浑水摸鱼递帖子来,一块品品茶吟吟诗,然后亓深雪再与相看不错的几个,自然包括他在内,分别挑日子吃吃喝喝,听听戏,赏赏景,这么风雅至极的相亲流程一套下来,十来天就过去了。
按以往的经验,亓老爷子盼着他们有人能早早与孙儿促成一对,是不会多插手年轻人们相亲一事的。周才瑾熟门熟路,进了门以后,就混在里头蹭吃蹭喝就行。
到时候他来亓府相亲的风声也传出去了,那个举缸小姐的事儿自然就能拖黄。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舅舅会来把门啊!
这哪是相亲的大门啊,这是法场的铁门吧,焊死的那种。
亓深雪乜了他一下,愧疚道:我也不知道他会来啊,也不能全怪我……
周才瑾:……
卫骞抬眼看向周才瑾,见他目光久久地定在亓深雪身上,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神色甚是凄楚。卫骞只当他当真是对亓深雪有什么难言的情愫。而反观亓深雪,一直低着头不敢抬,欲言又止,似乎也很是舍不得他的样子。
少年人情窦萌动,喜欢青梅竹马的小郎君,也是情有可原的。
再者说,周才瑾也确实生得有几分风流多情。
一想到小外甥可能看上了周才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