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许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这种寻常的问题感到难堪。
同性恋之间,这是一个基本每个人都会问的问题。
但陈孟鲸的直接还是让她招架不住。
“这、这个很重要吗?”她想表现得冷静,可不受控的结巴却出卖了她。
陈孟鲸笑。“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问清楚了才好办事。”
周相许觉得她的笑好刺眼,明明在使坏,她却笑得一脸无辜。
她对这种事情是有多么熟稔啊?
这真的是一个母单的女人能够问出来的问题吗?
反正,她不信。
“我应该是受”已经滚到了唇边,周相许又生生收住,改成了,“我都可以。”
不就是不就是体位和气势相关的问题么,会有多难!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她挽回了一点尊严。
今晚,她打算不让陈孟鲸做攻。自己是学姐嘛。
“真的吗?”陈孟鲸脸上的笑意变浓。
周相许觉得她笑得更刺眼了,看起来也格外坏。
明明是非常迷人的笑,笑得好看到男女通吃、老少皆宜,不过她却觉得在那笑容的背后藏着一种不怀好意。
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样的不怀好意。
“别废话,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周相许故作严肃,拿出学姐的做派来威慑和警告对方。
“哇这语气——攻气十足呢!好期待。”
周相许没理会陈孟鲸无关痛痒的揶揄和无伤大雅的轻佻,眼睛朝她身后的房门看去,那神情在传达着,能不能快点开门?
可陈孟鲸不为所动,“怎么办呢?——”
周相许看得出来她在故意拖延,“什么话不能进去说?”
“学姐,我也想做攻,可以吗?”
她哀求的语气一定是装出来的!周相许顿觉自己又被陈孟鲸捉弄,想发作又怕在这安静的深夜,所说的话会传出去。
明明是一梯一户,她还是不自觉压低声音,“刚刚我不是说了,我都可以?!”
“那就当学姐答应我了。”陈孟鲸说完,转身将门推开,“请。”
周相许觉得她的笑容甚至有了一丝得意。
那种得意让她莫名羞耻,就好像她真的亲口答应了她似的。
错开陈孟鲸含笑的眼睛,周相许从她面前越过。
大平层,一个人住,这样敞阔的空间对于二十三岁的人显得过于奢侈了,更别说里面那些透着后现代感的家具,以及映入眼帘的那几幅画,全是美国一个颇具争议的女画家的作品,这个画家到上海举办个展的时候,周相许曾作为女画家的翻译,她每一幅作品的价格都令人咋舌——
陈孟鲸的这些画并不是那次画展的作品,不难看出,她对那个女画家的青睐。
见周相许站着打量自己的房子,陈孟鲸丢出一句,“都是花我爸的钱买的。”
她的语气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心安理得。
“真幸运。”周相许随便敷衍了一句。
“浴室在那边——”陈孟鲸抬手向左指,“学姐先洗,里面有新的浴巾,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随便用。”
“好的。”
周相许淡淡地应着,心里却想,陈孟鲸是不是总这样随便?
陈孟鲸的拖鞋对周相许来说偏大,向浴室走去的时候,她右脚上的白拖鞋忽然飞了出去。
身后传来轻声笑,周相许装作没听到,单脚跳过去把鞋穿上,然后放慢脚步。
连浴室也异常宽敞,浴缸、淋浴区和衣柜、梳妆台都做了隔开,梳妆台上有一束清纯的洋桔梗,全开的比骨朵多一些,还非常新鲜,应该是今天才买回来的,和浴室色调格外协调。
脱衣服的时候,周相许特意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早已经过了适合寻欢作乐的点。不过,什么时候才是寻欢作乐合适的点?
根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