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去?”
程石往东指了指,“我去杨阿叔家坐坐。”
人走远了,坐树下择菜唠嗑的几个妇人还不时瞅一眼,程石身板高壮,皮相长得也好,跟人说话有股斯文劲,走在村里还会主动跟人说话,不像镇里那些人,见到乡下人一副嫌弃模样。
“哎,你们说他跟柳丫头,是不是?”
“啥?”大热的天晒得人蔫蔫的,一听个话音立马来劲了,周遭的人挤眉弄眼的打听,“莫不是你看到了啥?”
“我能看到啥?睁眼就在地里忙活。”妇人往东探了一眼,低声说:“柳丫头她爹是个老实的,只知道闷头干活,连侃大山都不会,程石过去跟他有什么说的?柳丫头那模样和身段,年轻的小子见了可不就挪不开眼。”
话是说的通,但也不能乱说,都是一个村的,村里的丫头小子都是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性情都有几分了解,杨柳长得好但也不是妖妖娆娆不学好的姑娘,其他人听了笑笑。
“程家条件好,估摸着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只说不合适,也不贬低谁。
“那也不一定,柳丫头她大姐嫁的人家也不错,进去了就当阔太太,一辈子吃喝不愁。”
“要真如此倒也好,柳丫头早点定下来,村里的毛头小子也不用天天绕道往东去了。”有妇人大笑,少男少女的心思浅显的很,村里人也当个热闹看。
杨家庄里的几个族之间结亲的多,细究下来,往上数三代,拐弯抹角的都能捉摸个亲戚关系出来,不管心里怎么想,在外说话都有忌惮,就怕被传话传到当事人耳朵里,被人找上门来打嘴巴子。
一人一句玩笑,话头也被扯歪了,等程石敲响杨家门的时候,编排他和杨柳的话早就转了几个弯,改成说地里的庄稼了。
杨家也刚吃完饭,杨柳在洗碗,杨母提着猪食去喂猪,另外的父子三个打了水洗脚准备去屋里歇晌。
“谁啊?”杨小弟问了一声,赤着脚跑去开门,看是程石,他眼里不掩惊讶,转头喊他爹,“村西头的程大哥来了。”
杨柳听到声,手上洗碗的动作一顿,垂眼想了一瞬继续洗碗,听他进了院子又走到檐下,说松树林里还有不少菌子,“我家人少,采多了也吃不完,你们要是有空闲,这两天也过去找找,都是野生野长的,不采烂土里也是糟蹋了。”
程石见有人没露面,思索了一下,点名说:“之前杨柳去过,我想着她应该是挺喜欢吃的。”
杨母闻言眼神一变,抬眼看着他细究他后一句话,正好看到他循声往一旁看过去。
杨柳面色淡淡,瞥了他一眼解下围裙挂在墙上的木桩上,接话说:“我空闲的时候多,待会儿就到山里去。”
“镇上有卖菌子的,你家吃不完的就让老仆拿到镇上去卖了。”杨老汉瞪了二丫头一眼,推辞道。
程石已经得到想要的回答,浑身一松,摆手道:“坤叔不是做买卖的人,我也不会,倒是杨叔,你家人多,采多了吃不完倒是可以拿到镇上卖。”
杨小弟闻言浑身一震,立马来劲了,不停给他爹使眼色。
杨老汉觉得不妥,还想再说,就见程石已经往外走了。
“野生野长的东西,不占田不占地,没买种子没费力,不是值钱的玩意儿,杨叔你也别当回事。”程石出了门,跟在外晃荡的大黑狗走个脸对脸,他先侧身让狗进屋,“不耽误你们歇晌了,我这就回去了。”
杨小弟也不急着要躺床上歇着了,急哄哄拿了背篓要进山,“我采的我拿到我姐夫的绸缎铺外面摆摊卖,卖的铜板我要割刀肉回来炖着吃。”
杨父杨母也没拦着,老两口是不打算去的,就算是野生野长的东西,自己吃还好,采了拿去卖,吃相忒难看。
杨母看二丫头往屋里走,她试探道:“你不是说要去?怎么不去?”
“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