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瑄于对弈之道并不算太精通, 或者更准确些来说,下棋对他来说算是放松,少有全身心投入其中琢磨棋局的时候。
谢岑儿自然知道这一点, 故而她也才能连着赢了他两次。
虽然是放松,但胜负欲还是在的, 陈瑄认真起来重新下了第三局, 总算是以半子取胜。
“好了, 可以睡觉了。”陈瑄满意地把自己的胜局多看了两眼,然后挥手让人收拾棋局,自己站起身来,又抱怨地看了谢岑儿一眼,“原本不过是放松,非得让朕多动了许多脑子。”
“那算是妾身的过错吧……?”谢岑儿迟疑地眨了下眼睛。
陈瑄想了想,又多看了她一眼,笑道:“朕算是发现了, 你是不肯让朕的,投壶要赢,下棋也要赢,是不是心里的主意是多赢朕几次,想着朕就不会找你玩了?”
谢岑儿也笑了起来,道:“陛下总是赢也会觉得没趣的呀!”
“话虽然这么说, 但……”陈瑄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 “下次朕不会让你赢的。”
“好吧, 那下次就让陛下赢。”谢岑儿道。
陈瑄听着这话便笑起来, 他看向谢岑儿,又道:“等再过几天是社日,你还是与朕一道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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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社日要大办吗?”谢岑儿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陈瑄, 在她过去十几个回目的印象中,春社是没有怎么大办过,通常是由陈瑄口谕,给臣子们发放一些羊酒粳米等等,并不会如元日或者正月十五那样大肆庆祝。
“朕原本不怎么想办,太费钱。”陈瑄一边说着一边在床榻上坐下了,“不过你舅舅劝朕,今年不同往年,既然北边能拿下琉州,正是要聚集人心的时候,说是百姓一年到头都在忙碌,唯有春社秋社能有放松之时。”顿了顿,他看向了谢岑儿,示意她直接坐下不必拘谨,然后才继续道,“朕就知道你舅舅的意思了,年年徭役兵役,好不容易是看到了战争胜利的曙光,这时候正好是社日,由官府来牵头来让大家热闹轻松一番,便也让大家感觉到轻松一些,总算有个盼头了。”
谢岑儿在一旁坐下了,她是没想到这会是梁熙的建议。
“朕想了想,也有道理,虽然费钱了一些,但也不算什么。”陈瑄缓缓吐出一口气,“这点小钱,省一省就出来了,所以朕就同意了,各州府也都办起来,让百姓们都一起快活快活。”
“所以到那天陛下要去郊外吗?”谢岑儿问道。
“是要去郊外,宫里面没法办这个。”陈瑄笑道,“不过也不会走太远,就还在红绫河边上,等社日庆祝完了,朕就带着你们一起在红绫河上乘船玩赏一番,等到下午时候就回宫来。”
能出宫去透气玩一玩总是好事,谢岑儿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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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想一想,她这十几个回目,除了有一个回目直接效仿谢峦跑走不遵旨进宫之外,其他所有回目几乎都是在皇宫里面打转转,别的地方都基本没有涉足。也就是这个回目走过的地方多一些,秋獮去了枫山,还顺便跟着陈瑄去泽山观兵。这次虽然也就只是在京郊转一圈,好歹也算是能从皇宫里面走出去看看了。
想到这里,她便想起来此时此刻正在往北边去的谢岫。
虽然这个年代显而易见道路难行,出门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她还是很羡慕谢岫能离开康都去别处走走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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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瑄见她半晌没再说话,于是抬眼看向了她,笑着问道:“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发起愣了?”
谢岑儿回过神来,看向了陈瑄,道:“在想我二哥,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这才走了几天,应该还在珠州境内吧,走得快就过了珠水,路上要是遇到有什么难走的地方,可能还没过珠水。”陈瑄随口回答道。
“咦,陛下怎么估算出来的?”谢岑儿对这个路程估计感觉到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