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虚的,只会让陛下对真正的现实产生误会。”谢岑儿接上了陈瑄的意思。
“不错。”陈瑄点了头,神色看起来更放松了一些,“当然了,这样的花样文章越多,朕能看到的真相就越少。久而久之,朕会变得自大和刚愎自用。吹嘘的人越多,人也就会越来越迷失自己原有的方向,忘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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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岑儿眨了下眼睛,却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基建的那两个回目。
那两个回目当中具体做了些什么其实她已经难以一一想起来了,但却有那么一些事情能和陈瑄正在说的话相关。
她做了基建的那两个回目现在看来当然能算是成功,哪怕所依附和依赖的仍然多半是贵族豪强的力量,但表面上好看极了,用花团锦簇来形容不为过,那些她想象中认为正确的事情都做得光鲜亮丽,车船道路各种工具都一一做得十分到位。
总之,应有的都已经全有,她的那两个回目,一个结局是谢岫做了皇帝,另一个结局是她自己做了女皇。
但现在看来,那两个回目的基建,是不是真的做到位了呢?
更深层一点来看,那些所有的肉眼能看到的进步,是不是真的惠及到了百姓,真的让社会进步,真的让人民富足了呢?
她有心知肚明的答案:没有。
因为制度其实还是这个吃人的封建君主制,豪强地主仍然就在那里,她所看到的一切光线,是因为她便就是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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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坐在龙椅上的统治者居高临下往下看的时候,那自然是一片太平。
可当一个普通百姓抬头看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呢?
她不敢去深想,甚至也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去深想的轮廓,她全无概念,因为她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再重生了十几次,从来都不是最底层的人。
但陈瑄却不一样。
他为什么会比她更容易想到底层的人?
因为他经历过什么?
他看到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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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会想到最底层的百姓。”谢岑儿心里想着,便也就直接问了,“陛下曾经见过他们吗?”
“朕听朕的母亲说过。”陈瑄叹了一声,“也听幼媛说过,也听你的父亲说过,听大将军说过。有许许多多的人,都与朕说过最苦难的百姓是怎样的。”
谢岑儿沉默了一息,没有接话。
而陈瑄继续说了下去,他道:“朕还是皇子的时候,母亲与朕说过她曾经的故事,从一个流离失所的孤女,成为一把刀一个工具,最后在濒死的时候又得了老不死的出于美色缘故的救援。”顿了顿,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朕的出身并不算太好,你也知道,魏朝的皇帝们多半有个贵女出身的母亲,而朕的母亲并不是所谓的贵女,身后也没有显著的世家。”
谢岑儿抿了下嘴唇,她自然也知道陈瑄生母那坎坷的身世,不过这还是陈瑄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对着她说起来。
“贵女有贵女的好处,她身后就是世家大族,底蕴深厚,才华多半出众,并且能给予她的儿女最多的支持,便如你所见的太子——就算皇后没了,你舅舅和梁家仍然是他最坚实的后盾。”陈瑄说道,“朕虽然废了他,但若他日朕驾崩了而没有指定一个继任者,你舅舅和梁家,仍然可以让他来继承这把龙椅。”
“听起来陛下也没有责备舅舅和太子的意思。”谢岑儿道。
“没什么好责备的,从魏朝开国以来,从晶城到康都,历来如此罢了。”陈瑄这话说得豁达,“朕若真的驾崩了,你舅舅自然会那么做,他若不那么做,那么应当是出了一个比太子更值得他去辅佐的君主,又或者是太子如现在这样自己寻了一条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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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岑儿几乎情不自禁地想起来自己过去的十几个回目中她或者谢岫最后登基的结局,梁熙当时没有辅佐宗室子弟的原因,便也就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