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妤鼻塞塞,跟着也心塞塞。
持续的感冒不见好,加上吃药带来的困乏感,让她无精打采的,整个人都显而易见地蔫巴起来。知遥在练习跳舞的时候,她裹着毯子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知遥给她端了杯热水。
小心地用杯壁碰了碰她的脸。
施妤睁开眼,有些委屈地缩在毯子里:“遥遥,你得理我远点。”
她可太害怕会传染给小朋友了。
头一次,两人晚上分房间睡。
施妤跟知遥讲如何开床头灯,她睡在床中央,开关在她伸左手能碰到的地方。她把主卧让给小知遥,她自个抱着被子去次卧。
这间次卧一共没使用过几次。
之前她好好打扫了一番,本来是要给知遥住的。但知遥出了那一次车祸,她陪她睡,后来两人谁也没嫌弃谁,就这么一直睡一起了。
施妤身体不舒服,睡得也很不习惯。
第二天一早,闹钟还没响,她提前醒了。
艰难地爬起来,她给知遥煮牛奶,再温起了昨晚准备好的姜茶。
知遥一手牛奶杯,一手姜茶,她昂起小脸看着施妤,眼眸中有无声的犹豫。
施妤蹲在她面前,和小姑娘隔着一步远的距离。
她壮士断腕般,伸手,和知遥碰了杯:“来吧。”
一口闷。
然后她被呛得连连咳嗽了起来。
知遥帮施妤把中午要吃的药装进药盒里,放进包包的夹层,叮嘱她记得吃。
施妤挑了更厚的围巾,绕着脖子裹了好几圈。她戴上毛绒绒的保暖帽,动上一动,头顶帽子上的那颗大毛球也跟着她一晃一晃的。
出了门,施妤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冻出一个喷嚏。
她头顶帽子的大毛球在寒风的裹挟中,也被吹得发抖。
施妤把知遥交给林奢译时。
她比昨天穿得还严实,堪称从发丝到脚趾间的全副武装。但她还是感觉冷,不自觉地,她看向林奢译的眼神就带着几分无助和弱气可怜。
小林老师只感觉自个被深深击中了。
心脏咚的一跳,然后泛起了细细密密地疼。不要难过了,不要哭,施妤委屈地垂下了眼,他只感觉心里更疼上了千倍百倍。
林奢译不自觉地朝施妤靠近了些。
他想抱住她,安慰她,哄她重新笑起来。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下意识的维护,是刻在了他潜意识里,他自己也不曾觉察、无法抹消掉的。
但施妤并不需要他的安慰了。
她转身离去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留。
小林老师今天格外的容易走神。
班主任魏佳在上课期间,他从旁协助,便时不时的微蹙眉心。逢着大课间,小朋友们开始自由活动,他极其难得没有参加。
院长来喊人时,林奢译正望着窗外出神。
窗外是萧条的冬日景象,树枝丫掉的光秃秃,片叶不剩。沿街空荡,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间或地响起一两声的鸣笛。
老人家喊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听见。
院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但她心里猜测,小林老师的异常,很可能和某人有关。今早的情形她也注意到了,小林老师和知遥姨姨没说上话。知遥姨姨走后,他神情明显地低落起来。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打散了精神气儿。
明明今个清晨的时候,他还挺高兴。
早早得就驻守在了院门前,跟个望妻石似的,无论干什么,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往路口瞥。待他看见了那辆红色的汽车出现,抿下唇,眼角眉梢里先飞出一抹喜悦的神色。
幼儿园的大门外,正对着一条马路。
在出了那次汽车刹车失灵,撞向幼儿园的重大安全事故后,院长便下了新的安保规定,让家长们以后都把孩子送进园内来。有加粗加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