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
昏暗的军营里, 一盏孤灯,橙黄的烛光映出魏章半面俊美的脸。
他冷笑着将手中的纸条烧掉,忽燃的火光让整个空间明亮起来, 映见他凶猛高大的体型,可怖的伤,以及每一寸都饱含力量的肌理。
他的黑发微卷, 铺开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半只眼睛被藏在黑发的阴影里。
另一只眼狭长挑开,浅蓝色的瞳眸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扑闪出危险的光。
“很好。”
略微咬着牙, 看着手中的字条燃为灰烬。
…………
“和亲?”
奚容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药,才放下杯盏,又按在胸口蹙眉咳了起来。
单薄的身体一颤一颤的,眼角都染上的湿软的痕。
看着就是可怜。
哑奴躬着身,轻轻的抚摸他的背脊, 又连忙倒了一杯温水。
奚容纤细雪白的手紧紧的抓住半截椅子的把手, 节骨泛着惨白, 良久, 才将哑奴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他双眸如刀刃一般盯着前方,一瞬间脑子里划过千百种方式,但无一例外都是无法成功。
他父王恨不得他客死他乡永远也不再回去, 和亲和的还是攻破燕国边防的将军。
他要是和魏章成了亲,已是完全与燕国皇位无缘了。
谁都可以, 就是魏章不行。
可是, 钉死了的事。
他父王一定满口同意, 而楚王既然要把他赐给魏章, 一定是有原因的。
魏章已经功高震主。
奚容缓缓闭上了眼。
他已经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 在蹴鞠大赛时, 已经是万分小心,可他不慎病倒了,楚国几名重要皇室都围着他团团转。
楚王必然会不喜他,可能将他和什么狐媚子或者是细作相比了,便是要连忙把他解决掉。
认定了他不安分,让他去“祸害”魏章。
奚容冷笑一声。
想得美。
奚容冷冰冰的盯着茶杯,突然轻轻道:“去书房。”
他亲自提笔,给魏章写了一封信。
哑奴守在一旁,眉头越蹙越深。
那分明是一封情书。
奚容轻轻笑笑,“你一定不解我为何写这样恶心的东西。”
瞧着柔弱无骨,一步三喘的小主子,是只极为可怖的冷血动物。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情情爱爱对于他来说只是手中的武器,他将人迷得晕头转向,好似温柔贤良、好似情深义重,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是多么冰冷。
怎么会突然写了情书?
奚容淡淡道:“咱们什么也做不了,这下只能靠魏将军好好努力。”
在战场上闻风丧胆的魏将军,又是楚国万千百姓的战神,魏章乃是家中独子,父母相继病逝,一共守了六年孝,如今二十三岁还未曾娶妻,他已经继承了家中爵位,年纪轻轻又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已是一品将军,和郑国公世子之父在朝中是同等地位。
无数高门贵女可以选择。
怎会要个狐媚男人。
还是帝敌国皇子。
那封信写得情真意切,缠缠绵绵,很符合一名不安分的、想攀高枝的、祸害般的质子的形象,仿佛是迫切要嫁给他,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呢,皇帝还在召见魏章回长安途中,他就写了信了。
可想而知成了婚该是多么作妖。
他查过魏章,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喜欢男人的癖好,最是厌恶做作妖媚之人,奚容精准踩在了他的厌恶点上。
这几天和亲的事在朝中传遍了,奚容派人特意去了趟魏府,托了魏府的人送信,这下魏章就算在途中也会收到。
奚容说:“那魏章应该不是个废物,婚姻大事若还被他人掌握其中,可不像查到的他的性子。”
而这时,侍卫来报:“殿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