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命太监将进贡的新鲜鹿肉送到莲姑观去,“多送一些,老三也住在那边,对了,怎么说还记得吧。”圣上吩咐着。
这太监是圣上的心腹,又常和甄英莲打交道,自然是明白的。“当然记得,请陛下放心。”
军中棉衣的事情和甄英莲有什么关系呢?原来,这纺纱机和织布机效果好,不止松江府,别的产棉区也用上了,但这机器只在直属于国家的织布厂也就是官造织坊里用。
这产量上来了,价格上自然会影响,就有经商的托人向上反应,找了道貌岸然的老儒生,说官造织坊本应为皇家生产精品,圣上放任官造织坊生产一般的棉布,是与民逐利的行为,会造成民怨。
圣上看到这个折子的时候很生气,但他也是非常在乎民声的,当他在白鹤观见到甄英莲的时候,想到那两种机器是她发明的,想问一下她有什么看法。
当时圣上并没有指望甄英莲一个已经超脱自然一心修道的道姑对这样深奥的事情能有什么看法,但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甄英莲听完圣上复述的老儒生的折子,说:“这孙大儒说‘与民逐利’我是不认可的,农民大多是‘男耕女织’,而织造的棉布,有多少是为了卖呢?更多的是自给自足罢了。据我所知,这两年,单纯的棉花的价格并没有降低,反而因为去年北方天寒还涨了,这对于能自己织布的农民来说,哪儿来的怨言呢?”
圣上还真没想过这棉花的价格和棉布的不同,只听说棉布多了价格低了,甄英莲继续说:“官造织坊是在与民办织坊的人‘逐利’,他们不过是想要官家放开这两种机器也给他们用罢了,这就看圣上的选择,是放开之后从商人那里征税补国库,还是直接官造的利润进入国库。”
“要是放开了,那棉布的价格不就更低了,普通老百姓不更民怨起来。”圣上喝着茶,冷着脸说道。他当年可是在江南见识过盐商逃避税收贿赂官员的样子,棉商能好,从他们手中能真的收到几成税?
而且“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在封建统治者心中,只要不影响占最大人口数的农民就行,而且官造织坊的扩大,更多自己织布的女工进入工匠团体获得收入,那就更可以“牺牲”商人的利益了。
老儒生的折子递上去,没有任何反馈下来,眼看着新的棉花季到来,商人们联合起来放出官造织坊与民逐利的消息,圣上下令彻查散播谣言的人,但光堵不是解决的办法,他想挽回名声,又再问起甄英莲来,甄英莲就建议给士兵发放棉衣来赢名声的建议。
“就说‘与民逐利’是为了可以让保家卫国的士兵过的更好,得了军心,就不怕扰乱的造成的那些势力。而且也可以让官造织坊赎买那些商人的织坊,那些商人是最会妥协的。”
甄英莲还写了篇文章,用现在的话术说了发展官造织坊的好处,其他领域也可以发展官造的,还最后还提了一句:“我朝国土面积大,市场饱和还需要时间,如果饱和了,还可以卖给洋人。”
“莲姑眼光之深远,堪比国士。”看完文章的圣上很是感慨了一番。“朝中多为老人,三年国孝后就立刻进行科举吧,该是给朝堂多些新鲜血液了。”
在科举开始之前,还发生了一件震惊江南的大事,那就是圣上抄了江南甄家的家。
其实弹劾甄家的折子早就有了,不过碍于国孝期间(老太妃姓甄),没有操作,而甄家被抄家的理由是: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和强抢民女打死百姓。
前者是身为地方监察官员的林如海收集证据,联合督察院的御史,一起递上去的弹劾折子。后者是甄家那个叫甄荣的,在酒肆看上酒肆老板的女儿,喝了酒就要强了去,酒肆老板不依,甄荣就让下人把酒肆打砸了,还把酒肆老板打的重伤,酒肆老板不久不治身亡。人命官司加上前面的弹劾,圣上直接下令抄家。
甄英莲得到消息后,很是回忆了一番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