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胸膛里跳到快要破裂连带着血管也一起炸开,然后切开胸膛的时候碎片稀里哗啦流一地,旁边的仪器上心跳的旋律已经变成了一串不明的只会高高上涨重重落下的山谷断崖一样的东西,琴酒试图挣扎,但铁环紧紧的把他锁在这里,他的手和腿到支撑一切的脊椎都成了无知无觉的东西,疼痛又是那么的直白,好像他们只会传递疼痛除此就什么都不会了。
单薄的衣服迅速被浸湿成一块紧贴着身体的布,青筋在手腕上重重的突出来,如果上手去摸能感觉到那里正在疯狂的跳动,里面被什么东西充盈个干净,紧绷绷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断在这里。
琴酒知道了这里为什么用不到隔音装置,这里完全用不到这种东西!
疼痛会说,极致的疼痛会尖叫,但当你的嗓子你的脑子都被疼痛裹挟的时候,你僵硬的面部甚至动不起来让你能大口大口的喘息,更罔论让你被挤压的嗓子发出尖叫?
肺部只剩下呼吸的功能,大量的空气进入又出去,琴酒只能发出一些气声,他可能尖叫了,可能没有,看起来他是没有尖叫的,琴酒并不认为自己和很多人有什么区别。
他简直要窒息在这里。
法斯特冷眼看着药剂注入完成之后飞快的起效,琴酒在实验床上睁大了眼睛,衣服迅速被沾湿,心脏砰砰砰跳的飞快无比,无声的呼喊暴虐的冲出来又诉说不得,铁环在皮肤上勾勒出深重的青紫,那是试图抬起自己却被牢牢束缚于是换来一身伤的证明。
挣扎了多久?
呼吸的每一秒都像利刃在割,琴酒数不清时间,或者说他的脑子里已经没有数时间这个概念,只有法斯特看着他的眼神从冷漠一点点变得炽热,再变成狂热,到最后甚至取出了第二支针管,蠢蠢欲动的想要往上加码。
好在这种行为因为他懂得适可而止而被自己打断了。
法斯特在心里默数着,过往那些实验体里大多数撑不过第一关,撑得到这一关的也大多数撑不过一分钟就因为极致的疼痛而截断自己的生命,法斯特没告诉琴酒,那些丑陋的皮大多数都是一轮失败物,二轮实验也就是给琴酒注射的药剂,压根没有失败物,只有实验数据。
最高数字是一分钟零二十七秒,而琴酒已经坚持了两分半,甚至隐约有撑过去的迹象,如果不是还要记录数据,法斯特简直想发些什么胡乱潦草的疯。
琴酒感觉自己的意识回来了一点,疼痛依旧在骨髓里在血肉里四处乱窜,但他似乎可以辨别现在是哪里在疼痛,他又经历了什么,只是疼痛依旧在暴击他的大脑。
回笼的0.01%的意识里,琴酒想到,他应该可以撑到去见亚历山大了。
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琴酒有一头很灿烂的,很亮眼的金发,被大家都夸奖过的,像太阳神一样灿烂又耀眼的金发。
但这头金发悄然开始褪色,从发根处变得灰白,然后这抹灰白飞快的往下吞噬蔓延,金色都被吞噬进肚子里,留下来的只有灰白的遗迹,这一切是很快的,法斯特只是错开了一眼,琴酒那太阳一样的金发已经变成了冬日雪似的银白。
下一刻,琴酒的呼吸停滞了,仪器上的心跳也重重的下跌然后拉成一条平直的线,法斯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要停滞了!
好在刚才只是错觉一样的一瞬,心跳又高高的起来,但是逐渐朝着平缓走去了,只是对比最初的正常心跳,现在依旧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拥有的数据,对比法斯特的目的来说又似乎是正常的。
眼前的黑色闪动着,悄然退开了一角。
疼痛褪去的这种感觉就像是麻醉所感受到的,沉入羊水里一样,温暖而沉重。
但琴酒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
巨大的疼痛褪去后,眼前只留下无尽的黑暗,本就不多的体力原地清空为零,每一分对疼痛的忍耐都是在消耗透支着未来的体力来抵挡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