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廷是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他在去接触宋静姿之前就仔细调查过她,也在暗中悄悄观察过她一段时间,知道这个女人防备心极强,警惕性非常高,想要接近她获得她的信任并从她身上获取价值非常不容易,所以才不让严耀宗和安雅兰贸然去见她,不然只能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顾砚廷现在真的很累,既要顾着自己的工作,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还得操心医院里安馨宁,还要想方设法接近宋静姿。
可是严耀宗和安雅兰这对夫妻却还要给他惹出这样的麻烦,本来宋静姿这女人就已经很难接近了,现在严耀宗这么一搞,等于明晃晃地打草惊蛇告诉宋静姿,他们对她不怀好意有所图,这样一来他后面要想再有动作,只怕更难了。
顾砚廷握着手机深吸一口气,捏了捏自己酸痛的鼻梁,如果不是因为是馨宛的家人,他现在真的想对着手机一句蠢货骂过去了。
“严叔,安姨,我再问一句,你们没有在宋静姿面前提过捐肾的事吧?”顾砚廷强压下满腹的火气,尽量理清思路询问电话对面的夫妻俩。
“哦,这个没有。”严耀宗急忙回答,“那死丫头都不愿意听我说话,连门都不让我进,我说了没几句话就被她赶走了,所以并没有提过捐肾的事。”
顾砚廷听着这话头疼地他了一口气,虽然暂时没有暴露捐肾的事,但对方多多少少一定察觉到了一点他们这边别有用意,不然昨天晚上她也不会那样如临大敌的态度对他,而且从严耀宗的叙述中不难看出,宋静姿对严耀宗这个生父根本没有任何好感。
现在这个局面是他未预料的最糟糕的局面了。
电话那头的夫妻俩一时间感觉顾砚廷没了声音,心中越发忐忑难安,觉得私下提前去见宋静姿这个举动可能真的错了。
安雅兰着急上火,喏喏地对顾砚廷解释:“砚廷,应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耀宗什么都没说,那丫头不会察觉到什么的……就是我,都怪我实在是太着急了,主要是宁宁昨晚又发病了,痛得死去活来,我这个当母亲的实在是……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受那样的苦,想着若是能早点把这颗肾给换了,那宁宁也可以少受一点这样的苦……砚廷,应该没事吧?如果……砚廷我是说如果,如果她真的不愿意,那我们花钱强买她一颗肾,我觉得以我们安家和你们顾家的家世,再怎么样也比那丫头现在在的那家要强吧?”
安雅兰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砚廷听着,顿了顿,头痛地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安雅兰的打算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他一贯是会冷静分析利弊的性子,目前来说,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撕破脸,对谁都好。
“安姨你先不要乱来,你说的那法子没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现在在燕桥,这里这方面的医疗技术最好,宁宁已经过来了,再回去对她也是一种消耗,手术只能在燕桥做了,但我们两家在燕桥的根基都很浅,很多事情想要办的话有难度,可宋家虽然只是普通人家,但却是燕桥土著,他家人脉关系和各种姻亲关系在这里都扎根很深,宋和毅大小也算个领导,机关单位干了那么多年退下来肯定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顾砚廷和安雅兰夫妻分析他之前调查到的有关宋家的信息,只希望这夫妻俩别再给他随便添乱了,“宋家的亲戚朋友不少,还有宋和毅儿子的丈人家,不简单的大有人在,他家儿媳还是个很厉害的律师,宋静姿的男友是个刑警,都是难缠的人物,一旦对上结了仇那就是等于要和这家人不死不休了,安姨我们得慎重。”
“好,我知道了,后面都听砚廷你的。”安雅兰似乎被顾砚廷暂时劝住了,“但砚廷,我们真的得快一点了,宁宁等不了太久的,我真怕她熬不下去了……我已经失去了馨宛,绝对不能再失去馨宁了。”
顾砚廷听着电话里安雅兰悲痛欲绝的话,握着手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