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立冬了,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一副像是要下一场雪的样子。
文陆离瞧了一眼天空,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在医院里待过了一昼夜了。从病床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着自己的外套鞋子,一副下一秒就要冲出医院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躺了太久,再加上反复发烧和呕吐,文陆离一下床,外套都还没穿明白,就两眼一黑,脑子里全空了。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耳朵边有个急切的声音在说话:
“哎哟我的文大爷啊,您老可慢着点儿哎!啧,人都已经这样的,还惦记着考试的事儿呢……”
这话的后面的半截子话似乎像是不愿意让她听见似的,很轻很飘乎,以至于让她有种幻听了的感觉。
好半天,她终于感觉到血液又回流到了大脑中,眼前的景像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于晚畅微弓着身子站在她面前,手还扶着她的肩头,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像个老太太似的叨念着:
“医生说你血压略有点儿低,还轻度贫血,您可得悠着点儿哎,你给我谨遵医嘱,好生待着啊!我可答应了邱姨,要好好看着你呢!”
于晚畅一边说着,一边瞧着文陆离的脸色,试着慢慢地擦着边儿,把话题往她孜孜以求的事业上带。
“再说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呐!咱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最近再去挖些沙葱根回来栽种,要将人工种植沙葱搞成咱们村上的主导产业吗?我还指望着你大获成功,成为咱们文家庄的致富带头人,给兄弟我脸上贴金呢……”
文陆离没理会他的絮絮叨叨,却拾起她仿佛幻听来的话茬子,嗓音沙哑地问道:
“不是,你前面说什么?什么叫我还惦记着考试的事儿?这么重要的事儿,我当然得记着呀!天都已经大亮了唉,我准考证都还在家里呢!这会儿几点了呀?我还来得及吗?”
文陆离说着,就缓缓地弯下腰去系鞋带,她可不敢像之前那样动作生猛了。
看着文陆离这个样子,于晚畅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今年的考试,算是彻底跟她没关系了。
且不说这个时候下午的考试早都已经开始了,就算她现在立刻坐到考场上,下笔如有神一举拿到满分,也无法将她早上缺考一门的差距补起来。
见于晚畅迟迟不说话,文陆离下意识地开始翻自己的口袋。
“我的手机呢?”
口袋里空空如也,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迷迷糊糊地被送到医院里来,根本就不曾带手机。
于晚畅看着文陆离焦急的脸,小心翼翼地说:“陆离,你听我说,你先别着急嘛,你这不是还没好彻底呢,而且……”
他话还没有说完,病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两人循声望去,大嫂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看见文陆离已经起身了,脸上总算露出了些许轻松,连忙问她感觉好些了没。
文陆离连忙答应道:“嗯,我已经基本好了,大嫂,我是不是能出院了啊?”
“你这娃娃,着什么急呢?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吧。中午那会儿我就问过医生了,说最好再观察一晚,只要再不反复发烧,明天早上的液体输完了就可以出院了。”
“中午那会儿?什么意思?”
文陆离敏锐地从大嫂的话中捕捉到了这个令她震惊的字眼儿,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大嫂。
已经退了烧的脑仁儿逐渐活泛起来,这一下,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她追问了好几次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于晚畅也总是避之不答顾而言他了。
“我到底昏睡了多久?难道不止一个晚上吗?”
她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色,将目光转向了于晚畅。
于晚畅笼罩在文陆离神情复杂的目光里,一时间无言以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他终于点了点头,带着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