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文陆离去了一趟井泉山之后,那些堵在她心里的块垒,终于像血管里的血栓遇见了溶血剂一般慢慢化开了,血流因此变得通畅起来,从前的那个元气满满的文陆离渐渐地有了复苏的迹象。
就像于晚畅说的,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美好的转折点,也将是一个新的起点。
文陆离一边紧锣密鼓地着手准备迎接今年的考试,一边密切关注着她从山里带回来的沙葱苗的长势。
这顽强的小草,在经过了几天的适应期之后,终于一改蔫了叭叽的样子,慢慢地恢复了神采,抖擞了起来。这让文陆离感觉很振奋,仿佛胜利的曙光已经为她几照亮了前方的路。
十一黄金周就快结束的时候,文陆离接到田丽芝的电话,她来城里了,要约她和于晚畅吃顿饭。
饭桌上,田丽芝一副壮士悲歌的样子。原来,她这次回来,是要举家搬迁到新疆去了。
她家所在的村子里,如今只剩屈指可数的几户人家了。多少年来风沙侵袭,但凡子女们在外头多少奋斗出点儿名堂,都陆续将留守的父母接了出去。
尽管这些年治沙力度逐年加大成效显著,然而,人心永远都是向上的,但凡有更好的出路,还能有多少人愿意留守?
她哥哥已经在新疆安家数年,而她这几年也在新疆站稳了脚跟,还遇见了自己想要托付终身的人。
年迈父母在黄土地上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歇下来安享天伦的时候了。她这次一走,可能就是很多年也不会再回来了。
文陆离斟了满满一杯饮料递到田丽芝手上,又给自己和于晚畅也各倒了一杯,打心底里为她感到高兴,却又忍不住感伤。
田丽芝看着她有些湿润的眼睛,一瞬间也红了眼眶。
这情形,让于晚畅一个大男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端起杯子说道:
“来来来,啥都不说了,咱们先喝一个吧!”
感情深,一口闷,虽然今天他们都喝的是饮料,但这每一口,都是他们万水千山也冲不淡的深情厚谊。
一顿饭下来,田丽芝就像是女儿要出嫁的老母亲一般操碎了心,没少安顿于晚畅,让他多照顾点文陆离。毕竟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还要撑起整个家,在她想来,已经是很艰难了。
于晚畅连连答应着,让田丽芝放一百个心。
“这种事哪里还用得着你这样安顿我!天经地义的啦!毕竟这孩子从小就叫我一声哥,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叫的呀!”
“啊?不是你一直叫她‘哥’的吗?”
田丽芝一句反问,于晚畅大言不惭的瞎扯立马被无情地拆穿。
“啊哈哈……这不是姬瑶先开始叫的嘛!再说了我认得她多少年了,小时候的事儿你哪知道。”
文陆离眉梢一挑立马又补了一刀:“你就吹吧!多小的小时候啊?”
于晚畅败下阵来,佯装生气扭捏着小声拱手作揖道:
“好好好!六哥威武,小弟我自愧不如!”
两个女孩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先前离别的感伤一下子被冲淡了。
初中的时候怎么样,田丽芝不知道,可高中三年,于晚畅最爱挑着眉毛逗女生:“来来来,叫声‘哥’,以后小爷我罩着你!”
大家都知道他皮,嘻嘻哈哈一笑了之。可遇上文陆离,可是说一次被打一次,打到最后终于服服帖帖地跟着姬瑶改口叫“六哥”了。
这些年虽然再听不到他这样讲了,但每每想起来,那痞痞的声音却仍然记忆犹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一个明媚的下午,文陆离的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却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通了。原来是董婷婷换了新的号码,她想请文陆离来当她的伴娘。
文陆离对当伴娘的也略有所知,家乡并没有什么闹伴娘的恶俗,但帮新娘挡酒大概是免不了的。
文陆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