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仍旧摇头:“奴婢近来读书的时候,学到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奴婢便是这句话中的匹夫,而这金步摇,便是玉璧。”
萧让哪里会不知道阿妧的意思,她上次因为金步摇被荣安郡主羞辱,所以这次是万万不敢受了,萧让于是道:“有本侯在,无人敢再像上次那样欺辱你。”
阿妧头垂的很低:“也许对君侯来说,这金步摇,只是随手赏的物事,但对奴婢来说,或许是一道催命符,奴婢这条命活的不易,不敢再冒险了。”
她这句话,说的是金步摇,更说的是她对萧让的情愫,但是萧让自然是没听出来的,他微微皱起眉,似乎有些愠怒,他喊了另一个奴婢进来,然后随手将那支金步摇扔给了那奴婢:“赏你了。”
那奴婢突然被赐这么贵重的东西,自然是不停叩首,感激不尽,萧让让她退下,然后对跪在地上的阿妧道:“其他奴婢接了赏赐,都当是福气,欢天喜地,偏你说是催命符。”
阿妧只是垂首道:“奴婢福浅命薄,担当不起。”
萧让闻言,冷笑了一声:“识了点字,倒是一套一套的,又是怀璧其罪,又是福浅命薄。”
阿妧不敢作声,萧让心中更觉抑闷,他挥手道:“不用你添茶了,滚出去。”
阿妧赶忙爬起,快步走了出去,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又被萧让叫住:“回来。”
阿妧只好转身道:“君侯还有何吩咐?”
“今晚本侯要入宫赴宴,着你随侍在侧。”
阿妧无奈,只好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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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阿妧没料到,赴宴之前,萧让又让人给阿妧送了套衣裙,还有个金步摇,和一盒胭脂,送来的奴仆道:“君侯说了,阿妧姑娘既要随君侯入宫,自然不能打扮的太寒酸,给君侯丢人。”
阿妧看着那套华丽的碧色衣裙,还有精致贵重的金步摇,和颜色灼灼的胭脂,不由无语凝噎,她不想要,他偏偏要给,她若再推辞,只怕他有千百种办法逼她就范,所以倒不如从命,以免再惹怒了他。
阿妧于是穿上碧色衣裙,描了眉,涂了唇,又在发髻上插上金步摇,她本就肤色雪白,如今稍上妆容,蛾眉淡扫,唇若丹霞,更是眉目如画,一袭做工精细的碧绿衣裙,衬得她楚腰纤细,楚楚动人,发髻上,金步摇缀着的明珠动之摇曳生姿,就如九霄神女落入凡尘般,美不胜收。
萧让见到打扮好的阿妧时,都微微怔了怔,然后移开眼,只是向来深沉不见底的眼眸,似乎多了些波澜。
他带阿妧入了宫,今晚是王上家宴,太子和诸位王子都出席了,阿妧身份卑微,入不得席,只能在外等候。
她今日实在太过美丽,穿得又不像个仆婢,引得很多少年郎引颈相望,纷纷悄悄问道:“这位美娇娥,是谁家的小娘子?”
有人说那是萧让从灵昌带回来的奴婢,那些少年郎“哦”了声,纷纷惋惜,这样一个美娇娘,偏偏是个奴婢,还偏偏落到萧让这个修罗侯手中,真是可惜,可惜。
阿妧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规规矩矩的站在殿外,候着萧让,她知道宫中规矩繁多,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所以也不敢乱动,只是低着头,数着地上的蚂蚁。
数到一千只蚂蚁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双绣着鸳鸯的云头锦履出现在她眼前,阿妧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宫装的美丽少女,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萧让带回来的那个奴婢?”
吴钩也过来了,他着急的挡在阿妧面前,对那少女道:“公主,不要胡闹了。”
公主?难道这少女是雍王的女儿?
正当她犹豫是不是要马上行礼的时候,那少女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抬着下巴,道:“我不是雍王的女儿,我是姜云曦的妹妹,姜国公主姜如英,如今是雍太子的侧妃。”
姜云曦?怎么又是姜云曦?
阿妧直觉,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