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希文捧着电话回家,张涛也跟着归希文一道回去。
不只张涛爱看热闹,大院里其他人家听说归希文家里要安装电话,也都跑过来看热闹,装线的师傅仿佛马戏团的猴子被大家围观着,指指点点。
“哟,这个线要接这么长啊?我看外面的公用电话也没这么长的线啊?”
“你懂什么,外面的公用电话那些线都装在里面,哪能让你瞧见。”
“希文呐,这以后你家里装了电话,大家伙也可以沾沾光啊。”
“沾啥光啊,咱们大院里拢共就顾樱一个人能出国,平时咱们有什么事情,在大院里吼一声就是了,还用得着打电话?”
……
大家七嘴八舌地跟在装线的工作人员身后,一丝不苟地看着工作人员把电话线安装好。
等到电话端端正正放在桌上之后,有些好奇心重的人拿起听筒就要拨号,说什么得试一试效果,万一打不通就糟糕了。
大家热热闹闹地围观着、尝试着,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只静静看着这群人。
归希文走过去给工作人员递了一包烟,“辛苦了大哥。”
工作人员没要,只在其中抽出一支,摆手道:“份内的事情,别客气,你看看电话装好没,能不能打通,我等你确认,要是没什么问题,去要去装下一家了。”
一旁的张涛原本在人群中凑热闹,听到归希文和工作人员的对话,好奇地插嘴:“哟,看来最近装电话的人还挺多啊?”
工作人员点点头,附和:“对,最近装电话的人比以往多多了,自从刮起一股出国风潮,咱们装电话的业务也跟着水涨船高。”
工作人员这话不假,出国风潮流行起来,倒也成全了电话业务。今时不同往日,前些年大家对于电话还是可望不可即的态度,家里有事也只能去公用电话亭。
那时候一般的家庭都装不起电话。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咬咬牙,一台电话也能装下。
况且那些要出国的家庭都是奔着赚大钱的目的,想想装电话这点小钱,也就不再心疼。
装电话的人多了,最高兴的就是电话公司,这世间的事情也是奇妙,谁也预料不到今天刮起的某阵风,明天会惠及哪个行业。
工作人员点燃一支烟,等待归希文检查之后,拿了工具,匆匆离开。
张涛望着工作人员的背影,朝着归希文啧啧两声:“这阵子,电话公司要发大财呢!”
“唉,你说装电话的人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多我一个?我家里什么事情能装得起电话啊?”
张涛又开始羡慕嫉妒,嘴里叨叨个不停。
归希文掏掏耳朵,望他:“你家里要装电话做什么?我是想要和顾樱联系,你装电话是为什么?”
这话问得张涛一愣,半天才接道:“你看你这话说的,难道没什么人联系就不能装电话了?电话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象征你懂不?”
张涛争辩半天,越争辩越觉得自己没理,“行吧行吧,想想我家里也不需要装电话,我又和你不一样,我没有要出国的媳妇需要联系。”
一台电话很贵,别人家里或许装不起,但以归希文家里的条件,安装一台电话不是什么难事。
以前张涛问过归希文,家里为什么不装电话,归希文也是这套说辞,说是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事情。
那时候大家都住在大院里,亲戚朋友也都在同一个城市,有什么事情,骑上自行车,当天总能赶到,所以装电话显得很没有必要。
现在顾樱要出国了,那是跨越大半个地球的距离,不是随便骑了自行车就能见面的距离,恐怕也只有电话能联系。
张涛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有些伤感起来,他扯了扯归希文的胳膊,“你还别说,想到之后一年里看不到顾樱,还挺伤感,我会想她的。”
归希文:?
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