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点宴倾寒回答问题,有什么活动也会“不小心”落下他,甚至会时不时地在话里拿枪带棒地刺他。
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最容易被这种“权威人士”影响的时候。既然老师不喜欢这个人,甚至去排挤这个人还能变相受到老师的夸奖,那这个班级里,还有谁会愿意主动对宴倾寒示好呢?
要不是宴倾寒自己的成绩足够好,好到连校长都惦记着有这么个苗子的程度,恐怕他就会被欺负得待不下去了。
早就习惯了这种沉默的宴倾寒,拉开椅子,掏出课本默读起来。
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语文课。
班主任姓张,不到三十岁,是一个相貌端正的青年。他讲课的时候经常开开玩笑,看上去随和又大方,特别受同学们喜欢。
快下课的时候,张老师合上课本,道:“我跟大家说一下上次‘向环卫工人献爱心’的事啊。”
“这个事情非常有新意!反响非常好!我们捐伞捐雨衣的照片,还有记者的专访,过两天就可以在全市的报纸上印出来了!我们班又一次给学校争光了!”
“这都是同学们积极响应的效果啊!大家都太棒了!”
下面的孩子们开始齐声欢呼起来。
“只不过,”张老师推推眼镜,余光扫过宴倾寒,话锋一转道:“有极个别同学,在这次活动里面推三阻四的,一点都不配合集体行动,没有集体意识没有奉献精神,拖了全班的后腿。”
“我希望,这极个别同学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不要这么自私。”
虽然张老师没有点名道姓,但同学们都偷偷瞥着宴倾寒,窃窃私语起来。
张老师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带着笑意,继续“坦坦荡荡”地教育着孩子们:
“同学们,我们在生活中,要学会关心其他人,不能什么事都只想着自己,明白了吗?”
这帮十六七岁的孩子,在下面齐声答道:“明白了!”
宴倾寒没有低头,只是木然地看着黑板,没有血色的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中午。
下课铃刚响,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往食堂跑,很快食堂的窗口前就排起了长龙。
这个食堂的窗口分为按份卖的大锅菜,和现炒的小锅菜。宴倾寒的同学们,大多都在排队等着小锅菜。
独自走进食堂的宴清寒,拿着餐盘排在了等大锅菜的队伍末尾。
最便宜的小锅菜一份也要八块钱,不是现在的他能承受得了的。
等排到宴倾寒时,他点了一份土豆丝,一份炒白菜,要了三两米饭,接着去旁边端了一碗免费的西红柿蛋花汤,再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座位,一口口吃了起来。
土豆丝炒得太咸了,炒白菜像是没有放油,免费的蛋花汤更是滋味寡淡,连西红柿的味道都尝不出来。
但宴倾寒仍然吃得很仔细,就仿佛碗里的不是最便宜的素菜,而是什么珍馐美味。
毕竟,像昨晚那么美味的香菇粥,像今天早上那么热乎乎的小米粥,自己恐怕是没什么机会再喝到了。
放学之后,宴倾寒没有回家。
他今天有份零工,是去附近的小超市搬货。
帮着卸了整整一面包车的货以后,宴倾寒拿到了当天的工钱:30块。
他收好工钱准备走的时候,叼着烟的超市老板叫住了他。
超市老板把烟头吐在地上,用脚碾踩过去:“今天有人问,我是不是用了童工,我跟他说你是我家亲戚,就偶尔来帮个忙。”
宴倾寒心里一凉,大略知道老板要说什么了。
“我怕再有其他人看到了,直接去举报我非法用童工,我可吃不起这个。”老板手抄在裤兜里:“以后你甭来了,换个……换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吧。”
本就饿得头都有些发晕的宴倾寒,此刻更是有些要站不住。
一旁正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