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
徐雁行像是不相信姜越的说辞一样,努力地抬起头去看姜越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说谎糊弄他的迹象。他们挨得实在是太近了,他一仰头,发丝再次贴着姜越棱角分明的下颌擦过去,灼热的、带着酒香的气息洒在姜越脸侧。
仿佛有细小的电流自皮肤表面窜进来,顺着皮肤下方的毛细血管扩散开来,迅速蔓延到整个身体。
姜越凭借着极强的毅力才没有一把将徐雁行推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上的西装似乎过于厚了,车里的空调也不是十分有效,他连一丝凉意都感受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鼻端满是苦橙花与红酒混杂的气味,酒劲似乎在此刻才发挥出来,大脑开始变得混沌,姜越不知所谓地想,难道是这辆车太久没有人开,车里的空调制冷剂蒸发掉了吗?没道理啊,他的车即使不开,也会有专人定期护养的……
徐雁行没有在姜越脸上找到任何不满的色彩,终于放心地把头靠了回去,嘴里小声念叨:“没有让阿越不开心……那就好,阿越要天天开心……”
脸侧的热源消失了,姜越勉强回复了一丝清明,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徐雁行现在喝醉了,像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一样,对外界完全不设防,也许他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把他心里那些疑问问出来。
他试探着问:“你……现在还认得我是谁吗?”
“当然认得了!”徐雁行扒着姜越的颈侧支起身体,瞪眼去看姜越,似乎对他问出的问题感到很不满,“你是阿越,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
两人呼出的气息再次交缠在一起,姜越的脑袋又开始发晕,但他实在太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干脆趁着这股醉意把问题问了出来:“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些?”
徐雁行看上去更不满了,那双水濛濛的眼睛瞪着姜越,显得无辜又委屈:“我和阿越说过了!我只是想让你感到开心。”
姜越发觉自己根本受不了徐雁行这种湿乎乎的视线,扭头避开了与他对视,接着问:“可是我并没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你为什么会……为什么会想要让我感到开心呢?”
“什么图谋不图谋的?”徐雁行眼睛里的醉意几乎被恼火覆盖,“想要你开心就是想要你开心啊,喜欢一个人又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下一瞬间,姜越只觉得一股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扑在他右脸上,紧接着,他右侧的耳朵被两片柔软的东西包住,耳垂蓦地一痛。
姜越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条件反射一般向左挪了半个身位,整个人几乎贴到了车门上。
热源的远去让徐雁行也清醒了些许,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一眼望见姜越右耳上完整又清晰的齿痕,脸上的酡红骤然褪去,变成了一片惨白:“阿越,我……对不起。”
耳朵的疼痛感并不是十分明显,更为明显的是剧烈的灼烧感,那只耳朵像是着了火,要把他整个人都点燃一般。姜越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在心里自嘲地想,他这反应简直像被徐雁行强抢的民女一样。
徐雁行自觉地往右挪了挪,刚刚还互相依偎的两个人中间像是分化出了楚河汉界一般。他沮丧地垂着脑袋,眼底的懊恼和水雾糅合在一起,像是犯了错、难过又委屈的孩子。
鼻端萦绕的苦橙花香气消失了,姜越明知自己现在应该同徐雁行保持距离,却又控制不住扭头去看徐雁行的冲动。
看一眼,就看一眼,万一徐雁行坐不稳把头磕到玻璃上呢?
姜越这么想着,将脖子向右转了一个很小的角度,正望见徐雁行写满委屈懊悔的侧脸。
他原以为徐雁行的酒应该是醒了,但看徐雁行现在的模样,显然是还没醒。清醒的徐雁行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他总是笑着的,明明有一张清冷的、什么表情都不用做就能让人为之倾倒的面孔,却总是对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