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从药铺出来的时候,只拿了两小袋药,和那种手提的大包中草药不同,是白色的药粉。
孟衡跟在他的身后,面上的表情很是有趣。
有几分震惊,几分呆滞,还有几分要替主子保密的决心。
毕竟谁能想到堂堂珩王殿下竟然偷偷摸摸跑药铺来买巴豆粉这种江湖中人惯会用的药。
这药是要给谁用的,殿下并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啊!
孟衡就是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这药粉是他家主子给裴相买的。
沈听澜最近都没什么机会作妖,这不相爷的生辰快到了,每年这天相府都会宾客满门,热闹非凡。
这看见药铺就让他想起了点什么。
他既是想叫那人在人前丢面子又想要尽量不伤他的身子,还要让他知道是自己在搞鬼,很难的好不好。
他特意问了大夫,巴豆粉只要剂量够小,还是相对温和的,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毕竟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那人认清他不懂分寸,不识大体的本质,别对他乱动感情,也别破坏他想要快活养老的愿景。
沈听澜带着孟衡回府的时候日已昏黄,他路过相府后门的时候看到那停了辆马车,不是府上的。
这来拜访人不走正门,是有多见不得人?
他进正门的时候老管家正候在门边往外面张望。
大人刚刚交代了若是再过一柱香的时间还不见殿下回来就要派人去金吾卫找傅指挥使,叫人沿街去找找。
这位主儿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府上有客人来拜访,是哪家府上的?”
按理说沈听澜也是做客相府,他若是个识礼的就不该过问那么多。
但他不是啊,他是身份高贵还不讲道理的珩王。
也正是顾虑到了这一点,老管家几乎是没有推脱就告诉了他。
“来的是户部的王尚书。”
王景山?
“来得倒是快。”看来老狐狸的尾巴也藏不住啊。
“顾叔,你去忙自己的事儿吧,本王就先回院子了。”
管家姓顾,他听府上的人这么称呼,也就这么叫了,最初老者是推脱称受不起殿下这声叔,但沈听澜也不改口,便由着他叫了。
沈听澜路过正堂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人不在那儿。
看来是有些话要借一步说,这才不在正堂待客的地方聊。
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也不忙着去梳洗,只是让孟衡将买的东西放回屋中,自己则是站到了墙根儿。
院儿里的墙不太高,平日里裴昱瑾在院子里说的话他都能听个八九不离十的。
但很显然他们应该是进屋了,听不出什么。
“主子,这墙可是不能再爬了,上次是有相爷接住了您,奴婢今儿是绝对不能再让您犯险的。”
孟衡看见沈听澜瞧着那墙若有所思,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家主子之前干过的事儿,赶忙小跑着去阻止。
“嘘,小点儿声,本王没准备爬墙。”
他又不是猴子,怎么会看见堵墙就想爬,这小太监脑袋瓜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呢!
那还不是因为您有前科。
当然这话孟衡是没胆子说出口的。
等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他也确定主子只是想听听没打算做些危险的动作后,就放下心来了。
“爷,这儿也听不清,您要不去隔壁院里听。”
真是个小机灵鬼,尽提些不靠谱的建议。
这有些话王景山能说给裴昱瑾听,但能说给他这个亲王听说吗,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好在隔壁似乎也结束了他们隐秘的谈话。
“相爷留步,下官先告辞了。”
一道上了些年纪的声音从墙那侧传来,态度很是谦恭。
“王尚书慢走,本相就不远送了。”
裴昱瑾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听不出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