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也是有的。
这话其实多少有些自欺欺人,可裴昱瑾却很好的接受了。
他不该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人牵动心神。
而沈听澜听到他的话,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却是原来已经状元及第的人也会假装用功啊。
“你也回去休息吧,本王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
你守了我一下午,我却处处挑刺想赶你走,实在是不懂礼数。
话说到这份儿上,裴昱瑾总应该将书放下,然后出去将门带上了吧。
可沈听澜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任他想尽借口赶人,那裴某人就是“稳坐钓鱼台”动都不动。
真是个尽忠职守的大忠臣,就为他皇兄一句话他还能在这里枯坐到天明不成。
见人赶不走,沈听澜抱着另一个软枕翻身不再努力。
眼不见心不烦好了。
其实元帝的原话是“言之,你替朕等佑彦醒来,安抚他几句,晚上让人好好守夜,朕明日再来看他。”
这字句之间可没有让裴昱瑾陪床,寸步不离的意思。
不过,这人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一看就是毛手毛脚的,若是夜里真出什么事相府也难辞其咎。
见床上的人渐渐老实了也不再翻动,裴昱瑾起身去熄灯,只留了一小盏在桌上,烛火若隐若现,轻轻飘摇。
好在沈听澜的屋中还有一张软塌,这才让他不必在桌旁硬熬这漫漫长夜。
软榻上只有一张薄毯,虽说已快入夏,但夜间还是有些凉了。
不过裴昱瑾常年习武,睡上一夜倒不至于会生病,他自然也不挑。
夜深无人语,辗转反侧却还是难眠。沈听澜掀开衾被,缓慢踱步到软塌旁盯着榻上的人看了数秒。
瞥开别的不谈,裴昱瑾这张脸着实是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就是可惜好好的美男怎么就长了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沈听澜轻叹一口气有些怀疑这在不久的将来,这人真的能够按照原书的剧情顺利抱得美人归吗?
愁人,真是愁人。
离床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他平日里披着的绒毛大氅,看着就很暖和。
沈听澜的目光落在软塌上那人露出的小半截身子上,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将这大氅取下给人盖住全身。
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不想他在自己这冻病了,他应该不会多想吧。
有些心虚地做完这一切后,沈听澜放轻了脚步又回到床边,仰面躺下双手交叠在腹部,睡姿十分安分。
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自然也就错过了那一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眸子。
察觉到那人脚步的远去,裴昱瑾伸手捻了捻身上这多出来的衣物,毛茸茸的,别有一番暖意,还带着浅浅的药味却也不算难闻。
翌日,元帝带了不少好东西来看弟弟,又是好一番安抚才算完,只是到底没有松口让他去参加春猎。
相府的日子说是清闲却也无聊,自那日后裴昱瑾也就只是带他小范围的跑跑马,做做画,咸鱼都快变成了发霉长蘑菇的臭咸鱼了。
因而,真正到了春猎那日,沈听澜是将假意答应元帝的话完全抛诸脑后,上了相府的马车。
而稀奇的是这事儿竟是裴昱瑾默许的。
沈听澜半靠在马车壁上腰后垫着软枕,手上拿着相府下人一早准备好的点心,看向旁边正在闭目养神的某人,开口有几分嘲弄。
“裴相素来忠于皇兄,怎么此番竟是阳奉阴违,偷偷带本王去春猎。”
“阳奉阴违的从来只有殿下而非是臣,与其让您偷偷前往不如放在臣眼皮子底下来的放心。”
裴昱瑾说这话时并未睁眼,不用想也能预见沈听澜脸上的表情。
一丝错愕,一丝意外,却不会有半点被戳中心思的懊恼。
裴昱瑾都能猜中的心思,元帝自然也能,他三令五申地不许是希望弟弟能够听话一点,但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