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是挺巧的。”裴昱瑾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几个字,而后就是相顾无言。
当然,沉默只会让气氛更加凝固,在确定了底下那人不准备开口缓和后,沈听澜抬手指了指上空。
“裴相你看,今夜月色甚好,宜赏之。”
好在这夜的月确实明朗,没让这已经足够令人窒息的氛围更进一步。
但裴昱瑾却并未随着他的指引抬头,而是瞥了一眼沈听澜手中的乐器,道“已近子时,殿下不去就寝倒是雅兴颇高。”
“这个吗?哦,皇兄的千秋宴快到了,本王身无所长,却也想要聊表心意,让裴大人见笑了。”沈听澜笑得十分含蓄,透露出几分羞怯。
裴昱瑾闻言唇角勾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元帝的生辰刚过去不足两月,下一个千秋宴还得到来年。
“殿下有心了,陛下若是知晓,定然会十分欣慰。”提前十个月就开始准备,可不正是十分用心了吗。
“不过殿下还该注意身体,夜风凉,仔细吹病了。”很显然,此刻的他并不想要分太多的精力给这位有些顽劣的小王爷。
“那,裴相怎么还不就寝,勤勉虽好也当注意休息。”沈听澜面上含笑地关心着,实则心中有些抓狂。
他就是以为这位已经睡着了才会想着要来扰他清梦的,这睡都没睡,谈何扰啊。
不都是戌时睡,寅时起吗,裴相你怎么不按规律的作息来,你这样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很容易猝死的呀。
这么一想,沈听澜的面上都带了几分忧色,这可不行,这主角攻要是中道崩殂他还怎么完成任务,这要死也别带他一起上路呀。
裴昱瑾本已想着要回去,闻言又停下了想要走的动作,将他的面色看在眼中。
那脸上的忧惧不似作假。
本已到嘴边的一句“与君无关”变成了一句下意识的解释,“平常,不会如此。”
他似乎并不习惯于这样毫无保留的关心,于是又生硬地补上了一句,“殿下若是喜欢乐器,臣明日替您选一位师傅悉心教导,等到陛下的千秋宴,您定会有所成。”
如此,也算是报答了他这一句话的关心。
嗯?
却不知沈听澜闻言眼睛都瞪圆了,不是,他真的不是想要学乐器啊。
这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激得他喉间泛起一丝痒意,才惊觉确实是有些凉,用空着的手握成拳抵在唇边闷闷地咳了数声才觉得好了一些。
“殿下还是快些回去安置吧。”这次裴昱瑾却没急着走,似乎是想要等着对方先行离去。
反正计划也没办法实行了,沈听澜点了点头也不欲久留。
但他看了看身后在风中摇曳的桃树,有些不太敢动。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他虽不恐高却也是怕摔下去痛的。
“裴相,我要是往下跳,你能接住我吗?”沈听澜试探性地问了问,也不太敢作妖,照他这个小身板,要是摔下去是真的够呛。
而从裴昱瑾的视角看去,入目的是一个裹着狐裘的瘦弱少年在墙头咳成了一团,瞧着怪可怜的。
“可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管这档子闲事了,权当善心大发了。
“你保证,我要是摔死了肯定会去你梦里找你的。”要不然说他会得寸进尺呢,在确定了这人不会见死不救后,沈听澜也就没有之前的那份小心翼翼了。
啧,像极了皇后宫里那只长毛猫,惯是会恃宠生娇的。
“臣许久不曾做梦了,殿下若是能来也是极好的。”
之前胸腔中的那一缕郁郁之情,随着同这人的调笑倒是渐渐消散了,裴昱瑾也生出了一些逗他的兴趣。
“那,那还是算了。”沈听澜还是觉得这人不靠谱,准备自艰难一些自己下去。
却不料起身时失了重心,整个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