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相干。今上英武,而他,娇气。”裴昱瑾往自己的碗里添了些酒,一饮而尽。
白日邀人喝酒,也就裴昱瑾能干得出来。
傅筠浅浅地饮了两口,一碗还剩下大半,比起裴昱瑾,他倒是更像个文官。
“为防城中有急事,我不能多饮,只此一碗,你尽兴我随意。”傅筠端碗向他示意。
“古板。”裴昱瑾又替自己满上也不强求。
“你……”傅筠喝了口酒,不知从何问起。
“想问就问,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一点都不像你。”
傅筠轻叹一声,思索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你要是心里不舒坦不妨同我说说,总好过一个人憋在心里只能借酒浇愁。”
裴昱瑾闻言手中的酒碗一晃,几滴酒水洒落在桌上,泛着白光。
“浇愁?天恒大胜,本相高兴还来不及,哪来的愁。”
“言之,你若真的……”
“羽泽,你醉了。”裴昱瑾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但眼底带了三分警告。
“是,我喝多了。”傅筠将碗中剩下的酒一口闷了,神情有些不自在。
话不投机再多言就惹人生厌了,傅筠并未久留,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夜色沉沉,一轮明月高悬天边,裴昱瑾将元帝赐的酒喝了大半,奈何酒香而人不醉,他的情绪很少失控。
这次,大概是漠南一战告捷,高兴吧。
沈听澜的院里栽了一株桃树,比墙高,花开的正盛,枝干粗壮。
此刻树下正站着披了狐裘的某人,盯着那树,若有所思。
他下午回来后还是小憩了片刻,此时精神正好,没什么困意。
孟衡替主子准备好洗漱的水后就出去寻人,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到那一株在夜色中比较平平无奇的树,不知是何处吸引了这位的目光。
沈听澜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一回头猛地跟孟衡四目相对,吓得后退两步,捂着心口喘了喘。
孟衡反应过来后赶紧去扶,口中还不住地说着,“奴婢该死。”
沈听澜喘匀了气儿后,看了他一眼,“走路怎么没声,是想吓死本王不成,下次走路重些,别跟飘过来似的。”
知道主子这是不怪罪了,孟衡挠了挠头,憨憨地道了声,“是,奴婢记着了。”
“你说,通过这树,能进裴昱瑾的院里吗。”沈听澜又看了那树一眼,状似玩笑地开口。
“树?殿下,您想进裴相院中大可以走正门,何须,何须爬墙呀。”孟衡最后这几个字说得超级小声,生怕被人听见了有损他家殿下英明神武的形象。
“谁说本王是要爬墙了。本王是看那墙头不错,适合赏月,去,找个凳子来,本王要上树。”沈听澜既想要做坏事又不想被人当面抓包。
真的是又坏又怂。
“啊,殿下,这可使不得啊,这树这么高,您若是摔着了,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殿下三思。”孟衡听了沈听澜的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
“嘘,你小点声儿。”就这么一堵墙,隔音效果想来是不怎么样。
“哎,殿下,万万不可啊。”孟衡放低了声音,小声哀求,不凑近都不怎么能听见。
这场面看着,有一点滑稽。
沈听澜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知道自己再好言好语地说怕是也得不到想要的效果,于是沉下面色,压低声音道,“本王让你去你就去,你是诚心气我不成。”
孟衡闻言小心翼翼地抬头,见自家主子的脸色果真不好,隐隐有些泛白,当下也不敢再劝了,应了句是就小跑着进屋去拿沈听澜要的东西。
看着听话办事脚底生风的小太监,沈听澜长舒了一口气,他是真不习惯板着一张脸装恶人,奈何就是有人他吃硬不吃软。
太难了。
孟衡虽然话多还喜欢操心,但办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