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碗的勃赖罗赶紧往嘴里扒拉两口肉汤泡炒面,压压惊。
几十道菜,他想出来怎么做的。
烤、煮、煎、蒸、生吃,还有什么?
“他们是干活多吧,吃好的有力气。”勃赖罗自己找个理由。
“多什么呀?看那边的李恩东南西北中,他们五个属于奴隶,一天就做四个时辰的工。
剩下的时间看书、游泳、在庄子里瞎转悠、吃肉干当零嘴。
就这样,一个月能拿好几缗的月例,没地方花,存在那里生锈。”
樊凡满面愁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大好时光不工作。
勃赖罗继续吃东西压惊,咽下去:“张家村子呢?”
“一个样,一家家的住小楼,大冬天的吃黄瓜,黄瓜屁股剩那么长,扔了。”
樊凡批评张家村子,太不像话了。
“那么有钱?为什么?”勃赖罗想弄清楚里面的原因。
“还能是啥?挨李家庄子近。长安因为有李家庄子,百姓学着养鸡多,鸡蛋黄都不吃,嫌干,噎嗓子。
吃肉的时候肥的好吃对吧?百姓不爱吃,买骨头,骨头上就那点肉,他们才吃。
最烦的是他们走路吃东西,大肉包子小娃娃没抓住,pia掉地上,不要了,脏!”
樊凡开始说普通百姓,继续指责。
“掉地上捡起来拍一拍、吹一吹不就能吃了么?洛阳呢?”
勃赖罗还知道洛阳是大唐另一个繁华的地方,想对比一下。
“洛阳?东主和陛下去洛阳,忙着给百姓捞钱。
几十万的百姓从各个地方向那里走,到地方就给东西。
一个人干一天活儿能买几十斤米,当地的鸡蛋便宜,一顿吃十个吃得起。
等阿金他们的部落跟着回去,安排到洛阳李家庄子旁边。
用不上两个月,衣服能换上新的,开始顿顿吃肉。”
樊凡把话题转到阿金等人身上,画饼,大大的饼。
勃赖罗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他们过去不当奴隶?”
“奴隶?李家庄子的奴隶一天干四个时辰的活儿,一月拿几缗的钱。
他们想当奴隶?做梦!若不是我们羽林飞骑赚得也不少,我都想给李东主当奴隶了。
李家庄子日子好过,李东主仁义,不说旁的,你族里的马老了怎么办?”
樊凡努力地打消对方对未来的恐惧,不是奴隶,去吧。
“干不动活,杀了吃肉,狗也是,老了没用了。”勃赖罗非常自然地给出答案。
“李家庄子不是,老人一大堆,好好养着,没事的时候下棋、打牌。
看家的狗,老死不吃肉。干活马和牛,干不动的时候一直养到死去,再吃肉。
你想想,李东主对牲畜都如此,换成人又是什么样?”
樊凡做个比较,没说谎。
包子掉地上,吃鸡蛋不吃黄,这个是假话。
东主自己夹包子没夹住掉地上都捡起来吃呢,何况别人。
也就是陛下掉了包子,不等捡,旁边的宫女太监抢着捡起来,吹吹灰给塞嘴里,感谢陛下赏赐。
勃赖罗沉默地吃着饭,想事情。
樊凡从怀里掏出扁的小酒壶,又拿出几条肉干,就着肉干抿酒喝。
勃赖罗闻到了酒味儿,作为部族的首领,他偶尔能喝几口,闻着比不上现在的味道大。
“酒喝着辣不?”勃赖罗咽一下口水,馋酒。
“你尝尝,小口,一定要小口。受不了先憋口气儿,别咳嗽。”
樊凡把酒壶递过去,他不怕对方有传染病,只要能坚持着回到李东主身边就行。
勃赖罗接过,先闻闻,太冲了,嘴对上壶口,吸一点点。
嘴里先是一凉,然后喉咙的位置如刀划一下,到了肚子里,轰!酒散开,他哆嗦了一下,这才长出口气,暖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