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干,敢偷懒回去重判,给你流放三千里。”
“磨磨蹭蹭,看你是想挨八十杖。”
“最后一次警告,午饭钱一条街扫不干净,徒三年。”
在李隆基泡在游泳池中养病时,一群身穿劳动服的人在奋力工作。
他们乃是昨天被抓到的人,欺负别人干活,今天自己多干,叫社区服务。
麻袋片子制作的坎肩穿在身上磨皮肤,又氧又疼。
前胸与后背的位置用漆写着个‘劳’字,以证明身份。
之前被吓唬的人站在旁边看热闹,不怕了。
有本事你们干过一段日子的活儿,再来欺负我,报关还抓你。
“看什么看,赶紧把自己家的事情处理好,房子要交租金,头一个月免了,往后每月拿钱。”
衙役见到人多太乱,对围观的人喊。
哗一下子,大家散去,各自找事情做。
刚到京兆府的他们可谓是一无所有,朝廷给提供免租一个月的房子。
李家庄子提供贷款购买衣服和家具、工具、口粮。
剩下的需要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工作有许多。
采已经显得比较老的茶叶、路边山上的蒿子、在码头扛活、在水网帮忙运输、去别人家的地里除草……
腿脚不灵便的可以坐在家门口干篾匠活儿,不会处理竹子的有人教。
只要肯干,保证有活儿。
眼下做工的人工钱日结,用来买点肉吃。
不过大家都不额外花销,把钱留起来,等下个月开始慢慢换贷款和交房租。
新来的百姓眼中带着希望,有了户籍,还不用交田租。
有手艺和心灵手巧的人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进工盟、衣盟。
十岁以下的孩子一律进学堂,强制性,无论男女。
十岁往上的孩子自愿去学堂,不去的话就帮家人干活。
眼见中午的时候,一对儿年轻的夫妇各背着小山一样的蒿子来到灞桥头的空地上。
二人放下蒿子,李家庄子的人立即上前察看。
李家庄子什么蒿子都要,艾蒿的价钱最高,别的蒿子一个价。
实际上黄花蒿才应该最贵,能够制作出截疟丸。
李易却不敢给定价,否则别人马上会猜到。
一般情况下,黄花蒿占比多的蒿子庄户会多给钱,就说‘不容易,差不多这个价’。
夫妻从昨天下午就出来,上山,天黑前采了一批蒿子。
晚上用麻袋片包裹着依偎在一起度过一夜,家中有个六岁的女娃儿和一个四岁的男娃儿。
上学堂,下了学之后,女娃儿负责照看弟弟,安全措施交给了巡逻的衙役。
早上天蒙蒙亮,两个人在小溪边就着溪水吃下两片黑面包,又割了一次蒿子。
背到李家庄子的时候正好晌午,他俩累得没有力气了。
那一大捆蒿子百十来斤重,走路的时候腰压得低低的,几乎与地面平行。
“这披蒿子不错,一百六十钱。”庄户查验完,给出价格。
对方同意就递钱,不同意可以自己处理。
夫妻俩儿一同点头,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
一整天,一百六十钱,比别人干上三四天还多。
“他爹,这法子好吧?”女子用刚洗过的手捋了捋鬓边的头发,眼睛亮亮地说道。
“好是好,就是苦了你,跟我在一起,你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要不是……哎!”
男子说不下去了,原本媳妇儿就能干。
可家中还有老人和一个兄长,兄长好上了赌博,一次次输钱,媳妇儿带着孩子跑了。
最后把家业给输掉,父母被气死,再接着大哥又欠了赌债,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一家四口是租了当初自己家的地干活,讨债的人天天上门。
没办法,二人带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