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您清楚我也知道,属于我的那份……”
林青山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林仲田打断了,他“砰”地起身:“咋,你这是埋怨我分家不公!还属于你的那份,没分家,家里所有田产都是我的。”
声音刺破耳膜,心惶惶乱跳。
后窗户下面的林振文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挪开了几步。
折慈伸手护住,确定他站稳才收回手。
堂厅里,林青山看着他爹,一时没说话。
林仲田被刺激得不行,抄起烟杆子朝着林青山的脑袋砸去,半截被林伯材拦住了,“住手!青山现在啥情况你不知道,真砸出个好歹你叫别人怎么说。”说罢,转头看向林青山,他先叹一口气,“青山,我和你爹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心里去,你现……”
“族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林青山垂头,比起刚才他的语气更加冷硬,“三年前分地按人头分,父母生我,分在我身上的那份可以当成孝敬,给你们养老用,我没本事让爹娘过上好生活,以后可能也照顾不到你们,这地我一分都不要。”
“至于文娃,他是我儿子,也是你们的孙子,孝敬爷奶也是应当的,这地您但凡折半给,儿子都感激不尽。”
林振文是长房长孙,按继承身份,他其实比林青河林青园还要名正言顺。只他上头有堂哥林振兴,为了他,老两口连长子都能分出去,这家里谁还会提大房长孙。现在分家,林青山让步,他儿子自是也不例外。
闻言,林仲田脸上闪过喜色,觉得长子这话还算中听。亲孙子折半给,养孙子起码要再折半,细算下来,他还给多了。
林伯材却皱起眉头,果不其然,下一刻林青山就来了个“但是”。
“但是,爹,七郎那份你得全数给他。他的户籍虽挂在咱们家,以后却是要出去自立门户的,这几亩地是他的依仗。他救过文娃的性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立誓要好好照顾他,却因为手中窘迫没法实现,现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眛下他的资产。”
林仲田脸上的笑意直接僵在当场。
林伯材的脸也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说什么眛下资产,这是指着鼻子骂他们德行有亏呢。
“青山,你咋说话呢,”许久没说话的吕氏听不下去,质问道:“难道我们养了七郎三年还养出错来了?不分家没私产,你口口声声属于我的、会是他的,我和你爹还没死呢,你就开始算计家产,你这是不孝啊!”
林青山的心颤了颤,“不孝”这是个多大的罪名,岂能随便说出口,他娘这是想要他命啊。他咬咬牙,梗着脖子,“当年分地,里正特意上门来过问七郎的情况,我就是按此与他说的。”
林仲田想起确实有过这么回事,主要里正就来过他们家一趟,记忆尤其深刻。时间是在他当选里正之后,那时候确实才分了地。
林伯材看他弟的表情,就知道此事不虚,只这样一来刚才说的就不能作数了。人活一张脸,他现在是里甲,有生之年最大的理想就是当里正,要是因此被现在的里正抓住把柄,说他纵容兄弟侵占别人资产,那就不妙了。
“哥?”林仲田转头问他哥的意思。
“……就按青山说的办吧。”林伯材沉吟片刻后,低声说道。
“那怎么行!”吕氏跳脚。
林伯材一个眼神丢过去,吕氏只能按捺住怒气坐下。
“哥,这咋能行?”林仲田是听他哥的,但一想到又要分地出去,他这心里就不得劲儿。
林伯材摆摆手,直接决定:“西河沿划一亩水田,林地脚下那一亩半旱地,也都给青山。别管怎么样,不能让人看咱们家的笑话。”
林仲田只能答应:“我知道了。”
林伯材看他弟松口,这才看向林青山,“这样你该满意了?要是没有异议,我这就写分家文书,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县衙过户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