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阿父……先帝已去近一年了。”为着这次规模庞大的科举顺利进行, 刘瑞特意前往阳陵,突击检查科举的准备情况与太学宫的建造进度,然后在太学广场的雕像前停下脚步,目光有些晦暗不明:“朕请先帝选拔人才, 建阳陵学宫的事儿尚在眼前。”
为着礼仪, 刘瑞没有抚摸雕像, 而是背手感叹道:“如今一算, 竟已过了好几年了。”
“谁说不是呢!”李三也被勾起愁绪, 长吁一声:“长安市令与廷尉监来到陛下身边时脸上还有一团未退的稚气,如今也是沉稳可靠,替陛下排忧解难的能臣啦!”
“还有司隶校尉。”提起已经七十好几的赵非乐, 李三也是难以置信的紧。
所谓大器晚成也不过如此。
奈何赵非乐的性子真不适合为官做宰, 而他本人更是已经七十好几, 这在民间都是抱上玄孙的年纪。为此,刘瑞也不敢委以重任, 但是在掌握南军的八校尉里一定有墨家的一席之地。
李三不提,刘瑞也会提到墨家的这处困境:“司隶校尉也老了。”
因为与农家医家的关系不错,加上墨家工作量大, 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所以在诸子百家里的寿命较长, 即便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也未两眼昏花,手脚哆嗦。可即便如此, 年纪上来后的机能下退是不争的事实。
刘瑞还算体量赵非乐, 给他安排了司隶校尉这个与其说是军职, 不如说是检察官的特殊武职。
掌徒隶而巡察,役国中之辱事。
这个起于皇权集中,在东汉末年几乎成了无冕中尉+廷尉的BUG官职由墨者出任也是为了给法家和黄老家划条底线。
法家是把好刀, 但也很识时务为俊杰。尤其是在李斯干了离谱的一票后,刘瑞担心法家会借掌刑之权拉拢勋贵,架空皇权。而黄老家就更不提了,开国三杰里的两个都是黄老家的拥护者,余下的第一梯队里,陈平曹参也学的黄老学。
更别提在汉朝的龙兴之地——丰沛两县里,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是黄老学者。
学派统一加上祖辈都是跟着高祖打天下的人。
让这群人管刑法?
刘瑞怕是脑子被驴踢了。
“要是赵公的儿子脾气不臭,这司隶校尉一职也该由他担任。”想起这司隶校尉的归属问题,刘瑞也是无比头疼:“真不知道赵公和赵女史那样好脾气的人,怎么有个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儿子兄长?”
平心而论,赵石子能力不错,品行更好,在哪儿都是吃香的技术人才。
如果不是墨家没人,刘瑞也不想吐槽准备开门授课的赵石子。
为此,墨家也是紧急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大会,反复投了好几次票都没能给个合适人选,气得刘瑞直接下了最后通牒:“科举结束前要是还没结论,朕就委任别家子弟为司隶校尉。”
墨家的老毛病——为了极致的公平而搞会议投票,无论是巨子还是新加入的墨者都仅有一票。
而这还是不断改|革的后果。
改|革以前,墨者不仅要遵循国法,还要守墨律。
昔墨家巨子的儿子犯法,国君特赦,但巨子还是按墨律处死儿子。
这令外界感到震惊的同时也令那个特赦犯人的国君十分不爽:你这是打脸呢!还是打脸?还是打脸呢?
我前脚赦免你儿子,你后脚处死你儿子。
拜托,你这让我很难堪欸!
为此,墨家在秦始皇时虽得重任,但也只是平平无奇的科技人员,很难够到行政军权。
所以看墨家待遇,现在不说是最好,但也不差,甚至比已经归顺的墨家们想得更好。
愁绪被烦恼顶替的刘瑞慢悠悠地晃进还在建立中的学宫各院,然后……
“那是什么玩意?”
“谁能告诉朕那个六层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