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伤翁主要见的人叫都僚, 是少数未随东瓯王逃跑的将领,并且也是唯一不赞同东瓯王随刘濞叛乱的人,因此遭到驺昭襄的罢免, 最后还是汉军接手东瓯北地时将其放出阴冷潮湿的关押地。 考虑到治理当地还需本地系的官员帮忙, 价值这是矮子里拔高个儿的西汉人物,所以乌伤翁主一直都想招安都僚, 不惜以黄金官职相诱。然而都僚是个死心眼的人,虽被驺昭襄所厌弃, 但也不忘驺摇的提携之恩,所以拒绝效忠汉室, 并且成为反抗的东瓯人里比较温和的复国派。 对于这种人,乌伤翁主除了头疼便是无可奈何。 之前说了, 东瓯保留着楚系的私兵制, 并且把楚人的游侠之风学了十成十, 所以在当地有不少人追随都僚,甚至想举其为王。 顺带一提,百越一代至今保留着先秦时的黔首无姓之风, 所以用“号名”的方式称呼对方。严格来说, 东瓯的国姓为欧阳, 东海王也叫欧阳昭襄。而官方称其为驺昭襄主要是因为驺摇反秦, 领受辱姓为驺, 所以便以驺为号来正大光明地站队。 说来也是讽刺,驺有“养马之官”与“仁兽”的意思,而老嬴家的祖上曾为周天子养马,所以这辱姓辱的到底是谁,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都僚的称呼也是遵循了百越的“号名”模式,其意为“名僚的地方首领”, 相当于东瓯小藩王。 冲着这层身份,乌伤翁主也不好处置他,只能将其软禁起来。 刚被汉朝士兵解救出来的都僚所以他这辈子就跟监狱断不了关系是吗 乌伤翁主再次见到都僚时,后者居然胖了不少,脸部的额棱角彻底没了,活像一块安了五官的荞麦馒头。 “翁主屈尊降贵于此,僚若有失礼之处,还望翁主海涵。”都僚依旧断发文身,但在汉家官吏的耳熏目染之下,还是习了粗略礼节,于是向乌伤翁主拱手谢道“蒙汉家皇帝不杀之恩,僚以保全性命。然汉家所谓的叛乱者皆是东瓯的有志之士,且以我都僚的名义做了您所不能忍的事。” 都僚说罢行了大礼,努力不让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丝的不甘“愿翁主杀僚以饶叛乱之人。如若不然,还请允我同收押的东瓯人一起受难。” “得此优待,僚心不安。” 乌伤翁主冷冷地看着都僚,眯起眼睛的样子与关中的皇帝极像。 他们都是刘家人。 计算得失的冷酷人物。 “僚公不通汉家礼学,但也知勾践亦或是说句践之事。”乌伤翁主垂下眼睫,眸子里翻着冰冷的血水,但又在抬眼的那刻悄然退去“僚公话里蒙幸多,却视我为愚妇尔。” “呵” “让你与乱臣贼子一窝我乌伤翁主刘妙还做不出这等蠢事。”来时还想温和点的乌伤翁主觉得遭受这等羞辱的自己不必再给这等人些好脸色“陛下仁慈,所以给了你和那些不知好歹的乱臣贼子一个选择。” 气归气,但乌伤翁主还不至于在失败者面前落了汉家宗室与一把手的面子,所以还是心平气和道“既然你不想受汉家管辖,那就带着那些一心富国的东瓯人走吧” 都僚的身子晃动了下,难以置信道“翁主的话可当真” 乌伤翁主向关中的方向拱手,无比坚定道“天子之言,岂能有假” 都僚的嘴唇蠕动了下,真心实意地向关中的方向行了个大礼“僚谢汉家皇帝之仁举,恐此生难报陛下之恩。” 这种你背刺我还帮你打走偷袭的仇家,然后还把“约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