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真是的, 好端端的让瑞儿去蜀郡,真是孩子不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就不懂得心疼。”不放心的薄皇后盯着替刘瑞收拾行李的宫婢,忍不住上手道:“多带几条护膝, 那里湿气重, 一觉醒来都是凉飕飕的。瑞儿还小,可别因此落下病根。”
“草药也多带点,尤其是艾草,告诉李三每天都要给瑞儿熏艾。那里虫蛇多, 晚上一定得有宫婢守夜, 免得夜里有蛇进屋。”薄皇后唠唠叨叨地一阵忙活,结果发现自己操心的对象在新做的藤椅上悠哉游哉地看书, 气得她直接把手上的枕头扔向刘瑞:“孤在这里为你操心, 你倒好,整一没事人似的让孤心塞。”
肚子上挨了一击的刘瑞整个人如煮熟的基围虾般缩了一下,思绪也从系统给的制盐手册里回过神了,好声好气道:“您这又是怎么了?我这为去蜀郡做准备的儿子又是哪里惹了您?”
薄皇后瞧着刘瑞一脸无辜的模样,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扶额叹息道:“孤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养出你这么个冤家。”
一旁的大长秋见状,也是扶着薄皇后坐下,好声好气道:“太子自小就有主见,皇后还是少操心吧!”
“你这话说的, 为人父母的能不操心吗?”薄皇后白了眼两头充好人的大长秋, 自顾自道:“不知怎么的,明明瑞儿的太子之位已定,可孤这心里还是是七上八下的, 总觉得会有大祸临头。”
刘瑞闻言, 放下竹简接话道:“可不是灾祸嘛!梁王叔在关中赖了这么些天, 八成是没死心呢!”
“那他……”
“除非是父皇没儿子了,否则他没可能登上皇位。”刘瑞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道:“让他梦一梦吧!”做梦总好过平白闹腾。
虽然长乐宫和宣室殿的旨意已下,宫内外已经改口称太子,并且也有少府的人打扫出北宫,将刘瑞的东西一一搬入,可是筹备立太子的大典最快也要半年的功夫。加上今年又是日蚀,又是藩王作死,怎么也得办个喜事去去晦气,所以在九卿吵了好几天后,立储大典最终定在明年初夏,省得刘瑞大冬天地祭祖白受罪。
“陛下虽然罢了公的中郎将之位,但却让公随太子一起去蜀地,也是算是为公的复起做铺垫。”立太子的诏书发出后,晁错设宴招待停职在家的郅都,二人聊起卫绾复起为中郎将的事,有提到郅都的调任问题,不免一阵尴尬的沉默。
卫绾袁盎从燕国回来后,前者替代郅都成为中郎将,后者接替奉常之位,标志着儒家势力的复起。
而被闲置在家的郅都虽然得了中二千石的卫尉卿之职,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明升暗贬。毕竟跟贴身保护皇帝的中郎将相比,卫尉卿说白了就是个看大门的,前途与中郎将相比不能说是天壤之别,但也算是相差过大。
值得庆幸的是,郅都这个新上任的卫尉卿很快就要带着关中的精锐随太子出行,这也算是朝堂上的法家在一连串的打击后所能听到的最好消息。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担任太子詹事的可是与袁盎卫绾关系甚好的窦婴。
虽然眼下有一堆事情等着窦婴这个太子詹事前去处理,可是作为太子宫里的大管家,他想在随行人员里插个给郅都拖后腿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前提是这一切的小动作都不会对刘瑞的计划造成阻碍。
“实不相瞒,我直至今日都不知道太子要去蜀郡作甚。”郅都喝了口凉酒,苦笑道:“少府那边一直忙着太子出行的事,并且听说除了少府给的人,太子从宫外还招了批奇人异士。”
“奇人异士?”
“奇人异士。”
晁错挑了下眉毛,眼里透露出“有话直说”的意思。
郅都舔了下嘴唇,犹豫后还是与晁错把话说开:“墨家的人来了。据我所知,这次去蜀地的人里就有几个墨者。“
出乎意料的是,晁错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