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四五十了吧，怎么就没看着点过来的车呢，哎……”
“可不是嘛，”他旁边扇着风扇的老太太眼镜不忍心看着人群中的血迹，“人生世事无常啊，今天我得给我孙子做点好的……”
“这位爷爷，”吴柳听到街上出车祸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赶紧跑过去，“您说出车祸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白上衣、黑裙子、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
“呦，”老太太听吴柳描述得这么详细，脸色一下子变了，“姑娘，你认识出车祸的这个人啊，是不是你家里人啊，你快去……”
“嗡——”
尖锐的耳鸣声充斥了所有感官，吴柳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看见老头皱眉遗憾又心疼地看着他，老太太担忧地站起来想扶住她，嘴不断张张合合说着什么，可她什么都听不见。
在本能迎来新生活的当天，她的世界里全是耳鸣……
挣开老太太的手挤进人群，在人群的高声咒骂中，她看到了一辆瘪下去的黑色轿车，和半个身子卡进车底的尸体。
司机站在车旁急得一张脸通红，不断打电话联系着各种人，手里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他在的空地上布满了烟头。
他在担心自己今后的生活，可从来没正眼看过一次地上正在流血的尸体。
轰鸣的听觉中，吴柳僵硬着手脚扑过去，后领被人死死拉住。
她听见人群的熙攘嘈杂，还有中间那道从小听到大的唠叨声在叫她：“柳柳……柳柳……”
“柳柳姐！”脸上一凉，随着一声童音，吴柳的视线被白色奶油物盖住，她眼前房东家的小胖墩拿着那个冰淇凌，正奇怪看着她。
“柳柳姐，”小胖墩歪头，“我和吴奶奶叫了你好多声，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吴奶奶？吴柳的思路转不过来。
“柳柳！”她背上猛地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妈中气十足的吼声在后面骂：“臭丫头，一声不吭就往那边冲，老娘还以为你中邪了！”
扭过头，他妈站在一片刺眼的白色阳光里，一手牵着房东太太家的小胖墩，一手扇她扇得震天响。
吴柳鼻子一酸，“妈……”
吴妈妈见她这个样子也打不下去手，小胖墩挤过来，“柳柳姐，你是不是以为出车祸的人是吴奶奶啊？我刚开始也以为是吴奶奶，结果吴奶奶带我去卖雪糕去了嘿嘿！”
他举着剩下的半个雪糕，吃得开开心心。吴妈妈解释：“我看着路上出了车祸，这小胖子在一边看着眼也不眨，我以为他吓坏了，就带着他去买点吃的，打算一会儿送房东太太家里去。”
说着，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和出车祸的人衣服颜色相同，手心疼抚上女儿的背：“真是，这衣服怎么……柳柳，妈以为你刚刚中邪了，背疼么？”
吴柳盯着那具被卡进车底的尸体没有回答。
那具尸体上趴在哪里，身体放松，两手垂在身侧，只有脑袋和肩膀塞进了车底，不像是被撞的，倒像是这尸体自己钻进去的！
最主要的是……
吴柳看向那具尸体的手腕，那上面有一行黑色的字——【F级副本《尚云大学》闯关失败，惩罚：死亡已达成】
副本……
自从昨天的草莓养乐多之后，她又听到了这个词。
——
吴妈妈骑着小电车，后面载着还未回神的吴柳。
他们这座小县城对电动车没什么规定，路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小三轮和小电驴。
吴妈妈停下来等红灯，对于刚刚对女儿“邦邦邦”一通打的事情还是有点难受。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女儿闷闷的声音：“妈，你刚刚……有没有看见车祸那人手腕上的字？”
“字？什么字？”
绿灯一亮，吴妈妈穿过路口，拐弯就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