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
陆川延道:“这怎么能一样?微臣有自保之力,倘若有刺客来袭,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陛下又如何保证?”
谢朝不服气地争辩:“可是朕刚刚能打赢王叔,说明朕已经有自保之力了!”
陆川延顿时卡了壳,虽然自己刚刚有放水的成分在,但也肯定不能告诉小皇帝——毕竟没人想发现自己的胜利掺了水分。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少了一个很好的拒绝理由。
陆川延有些头痛,见四下无人,终于还是向小皇帝半真半假地透露些许:“微臣此行,为的是探听右丞与世家结党营私之事,须得慎之又慎。若是带上陛下,恐多生事端,打草惊蛇。”
他没有说出西胡之事,因为自己只有上辈子右丞勾结蛮夷的记忆,这辈子是半点证据也无。在未曾发现什么马脚之前,还是暂且不说为妙。
在说出世家两个字时,陆川延清楚地看见,谢朝的瞳孔一瞬间收缩至一点,肩膀上的肌肉也蓦地僵硬成了顽石。
陆川延心中暗暗一叹,假作自己没有发现。
小皇帝毕竟也经历过大风大浪,性格沉稳许多,即使突然受惊,也很快镇定下来,绷成弓弦的腰背缓缓放松:“结党营私可是重罪,王叔这么说,可有证据?”
陆川延……其实也没有。
但是他毕竟见多识广脸皮厚,镇定自若地睁眼说瞎话:“醉香阁是刘家名下产业,右丞每月固定去一次醉香阁,极有可能是趁机与刘家家主传递消息,所以微臣才有所怀疑。”
刘家,世家之首,最善经商。凡是赚钱的生意,无论黑白,没有刘家不沾的,当然不会放过青楼这个产业。醉香阁正是刘家名下的青楼,陆川延这么说,倒也能解释得过去。
其实陆川延知道,右丞与世家之间的联络另有门道,与醉香阁无关,但是拿来骗骗小皇帝,却也是足够了。
谢朝关心地皱眉:“但倘若结党营私的证据当真藏于醉香阁中,右丞还如王叔所说那般老谋深算,怎么会任由王叔轻易拿到证据?万一计划败露鱼死网破,想将王叔灭口可怎么办?还是万事小心为妙,朕可以假扮小厮跟在王叔左右,也好与王叔有个照应。”
说来说去,还是想跟着一起。
确实,你前几日还伪装成小太监掩人耳目呢,看起来于扮演一事上毫无心理负担。
陆川延心中如此想,面上还是要冠冕堂皇地拒绝:“醉香阁中多是达官贵人,说不得哪个就认出陛下来了,实在过于危险。兹事体大,陛下务必要以大局为重。”
谢朝鼓了鼓脸,垂下脑袋,看起来颇为沮丧,不情不愿地答应:“好吧……”
倒是让陆川延松了口气,本以为还要同这小崽子磨上一磨,没想到今天好说话得很。
他安抚性地揉了揉眼前毛茸茸的脑袋,便将此事揭过了。
在陆川延看不见的地方,少年天子脸上一丝表情也无,长睫在脸上拢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狠意。
刘家。
两个字无声而缓慢地在唇齿之间碾过,谢朝幽幽地想:醉香阁这地方恶心,背后的人更是恶心一万倍。若是能将寻个机会一窝端了,那真是再好不过。
当然,还是要背着王叔才行。
一个收益极大,但风险也极高的计划在陆川延眼皮底下逐渐成型,偏偏他一无所觉,只当小皇帝今天难得乖巧一次,很是欣慰。